年味已去内疚依旧

但我没有对妈妈说自己的不安，只是悄悄地责备着自己。

    虽然没有象在家一样自在，但我看得出三哥还是开心的。三哥很简单，三哥对乖乖很好，因为乖乖是我的宠物，所以三哥象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着乖乖，在街上看乖乖与别的狗打架，他保护着乖乖，抱着乖乖，上楼怕乖乖走累了，把乖乖抱在怀中回家，甚至晚上睡觉也要把乖乖抱一会儿，象逗自己的孩子一样。可我却因为他有时使劲拉着拴着乖乖的绳子而心痛，因为乖乖在街上不走三哥用脚假装踢它而生气。甚至用一种很不开心的语气叫三哥不要踢它，虽然我知道他并不是真要踢它，虽然我说后就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对头，就感到后悔。但以后三哥再也没有用脚踢过乖乖，只是小心翼翼地看护着乖乖。我真是混蛋，怎么还不了解自己的三哥呢？三哥很单纯，思想很简单，只是单纯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情，可我却为了乖乖伤害了三哥。每每想起三哥眼中的恐慌，心总会被揪痛，如果可能再来，我一定不会再责备三哥的。

    年三十，爱人打电话叫给小灵也买些炮，毕竟过年放炮是小孩子最喜欢的事。我问他要不要，他说奶奶会骂死他，到最后他干脆就说不要，因为乖乖怕放炮，所以就没有买，晚上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烦声四起，窗外烟花叠起，足足放了半个小时，照亮了整个小城的夜空。烟花真美，我、三哥和小灵（妈妈早睡了）站在阳台上欣赏着别人的烟花，评论着各种烟花绽放的美丽，感受着年的味道。我才知道自己又错了，多多少少我也应该为小灵买些炮的，哪个小孩子不喜欢过年？哪个小孩不喜欢放炮呢？看着烟花照耀下小灵稚嫩的脸，我真的感到内疚。如果在老家过年，小灵一定会快乐开心得多，他可以与小朋友在山间疯乱，可以放甩炮，可以放花炮，还会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放鞭炮，可在这里他只是看别人放着节日的喜悦。想想真是的，自己连小孩子的这点心思真不懂呢？自己不是从童年走过来的吗？为什么要问他呢？买了直接叫他放，他一定会很开心很快乐的。如果这个年重新来过，我一定为他买许多花炮，可是过去了的怎么可能重来呢？这种内疚注定会一直在心里，我不知道小灵是怎样想的，但我想他心里一定也有遗憾。

    我让妈妈和三哥去擦鞋那里擦鞋，想想自己真是混帐，妈妈怎么可能舍得花钱去让别人擦鞋呢？我说他们的鞋上灰太多了，为什么不擦擦呢？虽然我是笑着说，但我能感觉到妈妈的尴尬，妈妈说擦了的，但出门就会有灰的。我不是想尽孝心吗？不是想尽为妹的心意吗？为什么不自己替他们擦鞋？明明知道他们不会花钱去擦鞋，却说些不实际的东西，怕脏了手还是怕委屈了自己的手？这一生能为他们擦鞋的机会有多少？尤其是为三哥擦鞋，可能再也不会有机会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所谓的孝心，所谓的心意了，许多时候只是停留在表面停留在语言上，而不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真是虚伪。

    为了让自己内心安宁，让侄子小杰一人在家守屋。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个过这个传统的节日，让其东家吃一顿西家吃一顿，吃也是一顿，不吃也是一顿，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年，真是愧对他。当他在电话里说想吃汤圆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无地自容。

    正月初六，送妈妈他们去姐姐家，看着他们晕车呕吐的难受的样子，心里更加难过，我究竟做了什么啊？看着他们下车后苍白的脸色，走路没劲的样子，我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可他们却完全没有怪我的意思，只说吃晕车药吃迟了。

    春节过去半月多了，年的味道也早已烟消云散了，妈妈在电话里说回家后一切挺好，可心里那种说不出的内疚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