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亡灵古墟（上）

方向，才走得数里远，似听得隐隐有哀号声，从无尽的荒墟深处传来。秦风纵然胆大，也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那月轮般的石拱门下，三月流照，一幢幛虚白的人影，排成两列，毫无生机，如行尸走肉一般，漂浮在半空中，投入那石拱门后，便消失了踪迹！

    秦风打了个寒噤。莫非这荒墟，便是传说中的鬼门关？他一念及此，便再也不敢停留片刻，开始跑了起来，朝着选定的方向而去。

    这一夜，秦风足不停步，竟一直走到天明，饿得头晕眼花，手脚酸软，却仍未走出荒墟，而双脚早已磨出了血泡，疼痛不堪。

    纵然是八轮太阳照着大地，这片荒墟中，也没有一点生机，死气笼罩，如九幽地狱被暴晒在阳光下，掩饰不住阴惨的荒败之气。

    秦风心知若不能走出去，绝难撑过三天，一定会体力耗尽，渴死在荒墟中。他只能硬撑着，继续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八轮太阳，从八个方向升上天空，又汇聚于天空一点，再向着八个方向坠落，直至三轮明月再次升起。秦风机械般地挪动着脚步，脚板血肉模糊，几乎每一步都留下了半个血脚掌印，终于在第三天的凌晨时分，看到了荒墟的边缘。

    天边有起伏的山岭，还传来几声月落时的乌啼声，空旷而孤绝。

    荒墟外是大片的荒壁，连绵几十里，没有任何生机。秦风艰难地跋涉着，跨越荒壁，草木开始茂盛起来，不多久便进入了一片密林中。

    林中树木蓊郁，绿意葱茏，挡住了几十里外荒墟的沉沉死气。

    秦风又渴又饿，在林中摘了几片绿叶，就着晨露便将绿叶嚼咽了下去。汁液微有苦涩，晨露却清凉沁人，让秦风精神微微一振。他一片片的摘下绿叶，吞饮晨露，终于稍解了干渴，也顾不得饥饿，躺在一堆干草稞中，便蜷成一团睡了下去。

    睡梦中，他坐着紫微号飞船，重返地球。在屏幕上，妹妹正对着自己招手，痴痴地叫喊着：“哥哥！”然后，飞船在惊天动地般爆声中，化为劫灰！

    他猛颤了一下，醒了过来，却发觉双腿，已肿得不成模样。两只脚底板，血肉模糊，钻心般的疼痛，再加上极度的饥饿，让秦风原本铁一般的意志力，一点点的崩溃。

    如果这场火星之旅，只是一场梦，那该多好！秦风怀念着在地球上，与妹妹坐在电视机前，吃着简单而温馨的晚餐，这种幸福，是如此珍贵而遥远！可是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如今不知身处何方，不正是为了要永远拥有那种简单的幸福吗？

    秦风休息了片刻，铁一般的意志力提醒自己，必须振作起来。

    脚板疼得太厉害，他几乎难以站立，但又必须寻找食物，否则只会饿死在荒墟的边缘。

    密林中的树边，伴生着一些低矮的植物，枝节如剑。秦风剥离下那葱白色的根茎，轻轻一嚼，苦涩中含有微甜。他心中一喜，当下连剥了几根，嚼食着那些含有糖份的根茎。但这点根茎，根本就不能解饿，反而让他更加饥火燃烧。

    “如果能摘到几枚野果子吃，好歹也能撑过这两天！”秦风暗想。脚底板的伤势，两天时间应该能恢复个七八成。但林中古木森森，又是初夏时节，哪有什么野果可摘？

    枯枝落叶下，穸穸簌簌地，爬出来一只黑色的蝎子，在秦风的脚掌下张舞着两只巨大的蝎螯。秦风心中一动，饥火难耐，暗想，我枯坐在这儿等两天，恐怕脚伤没好，自己就先饿死了。但一看那蝎子的黑色节肢和大螯，即让人毛骨悚然。

    秦风用一根树枝压住那蝎子，倚靠着一株古木，微仰着头，闭上眼睛。

    强撑了一天，秦风实在饥饿难忍，眼冒金星，暗想：“我绝不能死在这儿！总有一天，我会重归地球，与妹妹团聚。如果连一只蝎子都征服不了，怎敢奢求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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