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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手记之破窗_分卷阅读_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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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欢胆怯地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敢乱说。”

    我一刻也没耽搁,马上拿起电话向沈恕汇报了这条线索。

    11

    两小时后。

    小相镇禽畜无害化处理池。

    禽畜无害化处理池其实是一个水泥砌成的深井,近百立方米,有两个井口,都用几十斤重的铁盖子盖着,专门用来盛放养殖户家里病死的禽畜,以避免他们将禽畜尸体随意丢弃到田间地头。这个处理池两年前才建成,是全市唯一的一个。

    处理池只有一名日常管理人员,名叫王文成,五十来岁,是小相镇王家堡子村委会的会计。他身材矮小,裤子却又肥又大,腰里挂一串钥匙,有二十几把,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地响。

    “具体啥情况不要问我,我一天来这里不超过一个小时,能知道些啥?”王文成说话声音很大,又直又冲,有股不管不顾的气势。

    “对,镇里让我管这块,可是管得了吗?现在人的素质太差,你定的规则他们装作没看见,你能咋样?

    “这口井刚建好时还成,大家伙觉着新鲜,有病死的禽畜送到这里,按规则登记一是免费的,只要登个记就成。后来就疲沓了,压根儿不打招呼就把病死的禽畜拉来,掀开井盖就往里扔,管不了!

    “……锁过,井盖上了锁,人家更方便了,把病猪死鸡往边上一丢转身就走。回头还得我动手给扔到井里去,不然还能由着它烂在井边上?后来干脆就不锁了,随便丢。要我说,这口井建的就是白花钱,给我们添了大麻烦,还没人给发工资。”

    沈恕等他发完牢骚,指指井上方的摄像头,说:“那个监控还正常工作吗?”

    王文成瞪起眼睛说:“不工作咋行?这口井几个月才处理一次,丢个人下去也没人知道,万一谁家孩子淘气掉进去,乱子可就大了,没个监控,谁能负得起责任?”

    刑警队调出了王文成保存的全部视频资料,一帧帧地过目。

    视频的清晰度很差,白天摄录的影像还勉强可以分辨,夜里的影像就很难看清了,有的干脆只能影影绰绰地看见几条人影在晃动,连男女老少都认不出来。

    这给取证工作增加了许多难度。十二名刑警分成六组,不间断地轮流观看摄像记录。皇天不负苦心人,在视频显示时间为九十七天前的一段夜间录像里,有侦查员发现一名男子向禽畜无害化处理池中丢弃了一具动物尸体,其体型接近成年猫。

    侦查员调出这段时长仅有几秒钟的视频,经过增强和净化处理,确认那只被丢进无害化处理池的动物是一只断头猫。但是,丢猫男子在视频中一直低着头,无法获取其面部资料。

    侦查员们继续努力,又分别从七十五天和三十二天前的夜间视频中获取了疑似丢弃猫尸的资料。经过后期处理,获取到一个极为珍贵的镜头——较清晰的丢猫男子的面部影像。

    当他的面部影像在视频中一点一点放大而愈来愈清晰时,侦查员或多或少都感到有些吃惊——竟然是他。

    12

    2014年12月10日。大雪。

    楚原市第三人民医院。

    李明梓仍住在市第三人民医院。

    她早在几天前就吵着要出院,冼涤非却坚持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李明梓不大听得懂他说的那些医学术语,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情况很严重,拿不定主意,只好遵从医嘱,一直留在医院里。

    她再次见到我时,情绪比前两次稳定了些,不过那段丧失的记忆仍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她似乎有意把那段往事和某些人从她的记忆里剥离出去,当它们是一场噩梦,醒来后,权当不曾发生过。

    “我不会再回生活秀网站上班了。”李明梓这样说的时候,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可能会做一名老师,教孩子们弹琴唱歌,然后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以前年轻气盛,总是不服气,喜欢和人比较,渴望出人头地,经过这场大病才算有点明白了,也放下了许多事情。”李明梓微笑着,虽然她的眼睛里还有迷乱和惶惑,但是明显比刚入院时明澈而纯净。

    我们交谈了不到十分钟,冼涤非就在病房门口催促我出去,说李明梓需要休息。

    我握了握李明梓冰凉的右手,鼓励她勇敢面对现实,早日康复,然后走出去,轻轻关好门。

    在李明梓的视线被隔开的瞬间,站在冼涤非身边的沈恕忽然反剪过他的双手,未等冼涤非反应过来,一只手铐已经紧紧锁在他手腕上。冼涤非愣愣地看着沈恕,竟然像是惊呆了,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楼道里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也错愕地看着这一幕,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问。

    无处不在的程佳像早就掐算好了时间似的,拎着摄像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着冼涤非腕上的手铐猛拍了一通。

    冼涤非才从震惊中苏醒过来,夸张地举起双臂向围观的人群展示,高喊道:“我抗议,抗议公安徇私枉法,诬陷好人。”一脸遭到迫害的悲愤表情。

    医院院长廖铭杰闻讯赶来,因走得急,油亮的脸上也沁出细密的汗珠。他不认识沈恕,仅知道他的公安身份,略带不满地说:“冼医生是我院的骨干,又是区政协委员,就算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们可以向院里反映,像现在这样,对冼医生个人和院里的影响都不好。”

    “按照法律程序,公安机关行使抓捕权力时,并不需要抓捕对象所在工作单位的同意。”沈恕并不介意廖铭杰的责怪语气解释着,他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又挥挥手说,“把冼涤非带回队里去。”

    13

    两小时后。

    刑警支队审讯室。

    冼涤非的态度很强硬,貌似还很从容,一口咬定自己没做过任何违法犯罪的事,公安机关抓错了人,必须向他赔礼道歉,并立即释放他。

    程佳架起摄像机在审讯室外面等着,廖铭杰也派人到刑警队了解情况,这让负责审讯的侦查员压力很大。

    侦查员们与形形色色的嫌疑人打交道久了,对他们的心理活动能准确把握。像冼涤非这样高智商的犯罪嫌疑人,自以为做事干净利落、滴水不漏,又事先学习过公安机关办案程序,一定会死硬到底。审讯人员除非能够出手一击即正中其命门,否则就会被对方占据主动,再也无法取得其口供。

    我能想到这一点,身经百战的沈恕自然也已经想到,相信他早在心中筹划了有力高效的审讯方案。

    沈恕从审讯伊始就没有说话,饶有兴趣地观看冼涤非的表演,似乎想借机窥透这个外表不俗、才华横溢的年轻医生的内心世界。

    直到冼涤非自己都感觉累了,悻悻地闭上嘴,沈恕才开口说话:“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杀害沈冰冰?”

    冼涤非咬着牙说:“我最后再说一次,我没杀过人,什么沈冰冰,我压根儿就不认识。沈支队,我劝你不要对我使用这种欺诈和哄骗的手段,有多少冤假错案就是因为你们好大喜功而造成的。”

    沈恕不理睬他的阴阳怪气,继续说:“为什么选择黑猫?为什么不是其他动物?”

    冼涤非轻蔑地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似乎在表达对对手的不屑。

    沈恕索性也闭上眼睛,轻声地背诵道:“我讨厌猫,猫的天性骄傲、冷漠、自私,赤裸裸地表达求偶欲望,这些都让我不能忍受。”

    冼涤非的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沈恕背诵的是他和李明梓在电脑上聊天的内容。不过他很快就把情绪的波动压了下去,继续保持一副无辜无畏的样子。

    沈恕继续背诵道:“而黑猫是邪恶、通灵、恐怖的化身,它是地狱的使者。它的邪灵无处不在,仅仅杀死它是不够的,还要把它的头砍下来,制成干缩猫头,这样才能把它的灵魂永远锁住。”

    冼涤非轻蔑地冷笑道:“所以你们兴师动众地把我抓到这里来,是要控诉我杀猫?哈,哈哈……”

    沈恕也不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沈冰冰不幸有个绰号叫‘猫女郎’,而你在她身上又看到了你所憎恨的‘猫性’。就像丁玉童一样,她的外号也叫‘猫女郎’,很蹊跷的巧合。”

    冼涤非再也无法故作镇定,丁玉童这个名字像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响,他才知道坐在他对面的这名貌不惊人的刑警是有备而来的,或者说是已经成竹在胸,绝不是靠沉默和抵赖就能蒙混过关的。

    丁玉童是冼涤非上大学时的恋人,初恋,也是他一生中唯一爱过的女人。丁玉童天生丽质,又多才多艺,一双棕灰色的美瞳顾盼之间流淌出万种风情,有“猫女郎”的绰号,让冼涤非爱得如痴如狂。可是丁玉童天性狡黠多变,脑海里根本没有专一和忠诚的概念,她周旋于几个男人之间,享受女王般的荣宠且乐此不疲。情根深种的冼涤非受到极大的伤害,几番分分合合之后,终于心灰意冷,退出了那场一败涂地的爱情游戏,却也因此对丁玉童恨之入骨。

    这件往事已经过去十年有余,除去早已分散到天南海北的大学同学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而警方能够掌握丁玉童的名字,显然花了大气力,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冼涤非不知道警方对他的情况究竟还了解多少,索性闭口不语,等待对方先交底。

    沈恕似乎并不想和他玩拉锯战,也不怎么担心被对手摸清底细,继续叙述案情道:“早在认识李明梓以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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