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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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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蕉的味道(2008-12-0323:09:44)

    记得第一次吃香蕉,还是1966年的冬天;快过年的时候爸爸带领着学校的红卫兵去各地串联,并接受了毛主席的检阅。

    正月时候的一天夜里,妈妈叫醒睡眼惺忪的我;昏暗的油灯下,是爸爸满面胡茬的脸。打开被褥包裹的所在,取出一包黑糊糊的东西,扒去外皮,黏糊糊地果肉黑白相间,吃在嘴里滑腻香甜,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到的最甜美的食物啊!

    爸爸慈爱地告诉我,这种水果叫做香蕉,是从两千多里远的南方那边带回来的。

    其后的日子里,爸爸被造反派隔离审查;在第二年的初春,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投入监狱。

    记得那天妈妈满脸悲愤地回到家里,向年迈的姥姥通报这个事情,姥姥抱着2岁的弟弟,额头受伤的4岁妹妹嘤嘤地哭泣。

    小学一年级的我,在同学们异样的目光里,突然长大;回到家里翻看着爸爸的私人物品,接过了家庭的部分责任以及苦难。

    这一年冬天的雪特别的大,有一天清晨起来发现大雪竟把房子埋没,很多人都是从窗户挖地道出来的。

    真是残暴无道,冤情震天那!

    几年以后,正当稍微淡忘了这些蚕食心灵地耻辱的时候;一天放学回到家里。推门进来一个头戴狗皮帽子的中年人,径直跪在姥姥的脚下,操着浓重的湖南话道:

    “大娘,对不起!给您添麻烦啦!”

    姥姥哭着说:

    “孩子,你能够好好地回来就好!”接着他挨个亲吻我们,几个孩子都因为比较陌生而本能地躲避。

    接着爸爸打开包裹,取出那个年代鲜有的水果,几个苹果和一串碧绿的香蕉。

    不知道是香蕉没有熟透还是别的原因,吃在嘴里略显生涩,犹如忘却了的亲情和心理的隔膜。

    稍微大一些的我,确实对他有些抵触,因为他的问题带给我们的是多么大的精神痛苦和无以言表耻辱啊?!

    但是那份亲情和对父爱的渴望又是那么地强烈

    渐渐地陌生的他还是被我们接纳。

    直到后来我逐渐地长大,知道了爸爸冤情后,才更加了解了父亲那时所承受的一切。

    如今30年过去了,每每忆起那些往事,还觉得那时的误解和态度实在对不起他老人家;而那香蕉的味道,也就成了对父亲印象中的一个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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