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心里的花

    习惯于埋头走着自己脚下的路，不知有多久没抬头看过天了，天空，还停留在小时候的记忆中，很蓝的那种颜色上。前天带着儿子出去玩，儿子抬头望天，也许他是在看天上有没有飞机，这似乎也是他的一个爱好，突然听他说：“妈妈，你不是说天空是蓝色的吗？为什么我怎么看都是灰色的。”于是我也抬头，走在阳光下，顶着的却是一片灰色的天空。我说：“妈妈明天一定带你去看很蓝很蓝的天。”儿子开心的笑了，也许他在想像很蓝很蓝的天是什么样子的。

    当车驶在并不宽广而且有点颠簸的马路上，用自己杜撰的理由回答了儿子一万个为什么后，儿子用“好大的烟”来形容山里的晨雾，城市在儿子期待看到白鹭中逐渐远去，朝阳下，雾渐渐淡去，眼前的山清晰了，呈现在朝阳下的枫叶让秋染上了一片红，车窗外的视野变得宽阔了，呼吸随着清新的空气变得顺畅。天空还在车顶的遮掩下，蔚蓝还在想像中，儿子已经异常兴奋。

    踏上了那片熟悉的土地，吻到了乡土的气息，老房子的院子永远是那么的温馨，阳光毫不吝啬的照在每一寸土地上，还是没想明白现在算是秋天或者已是冬天了，却清楚的知道对阳光已经开始渴望。午餐在阳光下进行，不知是因为阳光还是大灶上烧出来的菜，感受到了很久没有的，那种吃饭是享受的感觉了，母亲永远是那么的和蔼可亲，也许只有回到母亲的身边，才感觉得到那种家的气息，贪恋着那种感觉，不愿结束阳光下的午餐。

    儿子却迫不及待的想走进大自然，也许他和我一样关在属于自己的小笼子里太长时间了，想要释放，只是他还不会像我一样用文字表达，于是带着他拾级而上，他总喜欢用楼梯来形容石阶的山路，大自然在午后沉睡了，寂静一片，只有儿子不停地问着为什么的声音。呈现在眼前的梯田，看得到最原始的耕种的画面，老黄牛肩上春天勒过的犁巴的痕迹在深秋还没有褪去，那疲劳的双眼里看到了对明年春天的恐惧，眼角的泪痕是春天的劳苦留下的，还是深秋的风吹过的，似乎已经多年不去注意这种问题了。儿子惊喜地发现在田梗上开满了一片不知名的小花，红的，黄的，紫的，他说：“妈妈，你不是说百花开在春天吗？秋天你说开的是菊花。”也许他又要研究半天我曾说过的话了。记得我曾在不经意间回答过他的问题，关于什么季节开的什么花，信口说来，我说夏赏荷，秋观菊，冬吻梅，到了春天就到了百花齐放的季节。儿子询问的眼神在他发现下一个新鲜的事物后隐去。

    站在大自然中，人显得如此渺小，看着田野上母亲像个孩子一样的和儿子追逐着，收割过的梯田里，整齐地码着稻草茬，田螺在深秋的泥土里看不出是有生命的东西，儿子像挖宝一样地在田野里寻找着他的目标，挖起来的往往是泥块，失望中夹杂着欢快的笑声。看着玻璃瓶里伸出触角的田螺，儿子硬是说这是蜗牛，母亲宽容的笑笑，蜗牛就蜗牛吧，只要他开心。

    儿子和我一样的喜欢秋天，问他秋天最大的特征是什么，他说是树叶黄了，却不无遗憾地说，秋天看不到太多的花，而后却又笑着说，不过秋天有很多水果，也许他是喜欢秋天的水果吧。相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也许在他的眼里世界总是那么的美好，很多时候很多缺陷在他看来也都是那么完美，看到他那天真的笑脸，每次都感觉到如此欣慰。

    回家的路上，落日正圆，儿子睡着了，他看到的是早晨的朝阳，看着他睡意中的那一丝甜美的笑容，我知道今天他玩得很开心。我想说，孩子，其实不管什么季节开的什么花，也不管什么花开在什么季节，再怎么鲜艳的花，等过了季节总是要谢的，最美的花，永远开在自己心里，那是一年四季的，永不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