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淡如菊

    天远方的朋友发来问候短信，每次她总是问我好吗，虽然素昧平生，留了手机号码也不过是发个短信，甚至没有听过她的声音，依然感觉亲切。她说最近股市狂跌，懒得看，一个人在麦当劳喝咖啡，咖啡是她的最爱，很惬意的感觉，引诱着整天闭在办公室里的我，回复说我沉闷的发了霉了，让她替我呼吸一下外面新鲜的空气。她总说可惜我们太远了，要不她跑过来陪我了，倍受感动。

    中午站在窗前数街上的汽车，脑海里浮现着她昨天坐在窗前的样子，突然的有了出去的冲动，和同事说吃厌了厨房阿姨的油炸花生米，想换换口味，选择一个人出去。过了一个轮回，像是忘了去年冬天的寒冷，迎面而来的风让我疑惑此刻是不是站在南方的土地上，冰冷的双手没有了放置的空间，习惯了左手握着右手。走过熟悉的巷子，街两旁仿佛昨日还听得到落叶的声音，此刻已然成了光秃秃的枝干，孤傲地立在寒风中，下意识地拉紧了围巾，枯树下倍感寒冷。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记忆在不经意间停留在永和豆浆上，曾有一段时间，有人以豆浆呼唤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那是他的最爱，我默默地笑。不自禁地走进了那扇门，找个靠窗的位置，视线穿过玻璃，游荡在窗外，经过窗前的女孩，棉布的白色连衣裙已换成了厚厚的白色羽绒服，没有了夏日优美的线条，依然亮丽。不经意间收回视线，对面的位置上空荡荡的，季节变了，我还在找着当时的感觉。要了一杯他最爱的冰豆浆，依然喜欢在寒冬里一次次地放任着自己的胃，放任着思绪。豆浆杯里的记忆遥远而又清晰，无意识地搅拌着眼前的杯子，也许再也喝不出豆浆的味道，过了就过了。

    窗外何时飘起了细雨，坐在温暖的窗前，能感觉得到窗外的呼吸，那飘在空气里的热气。拨出熟悉的号码在接通前的一刻按掉，突然不知道我能说些什么，或许豆浆依然是他的最爱，而我已经成了寒冬里的冰，不可亲近，一个人傻傻地笑。等到冰豆浆变成了温豆浆，终归也没有喝下去，窗前的玻璃上留下了我冰冷的气息。

    天冷了，喘息都没有了余地，漫步在细雨里，走在来时的路上。我就如一个永远只站在窗前，隔着玻璃看外面的人，看到的只是视线内的那一方块地。记忆摇晃在豆浆杯里，走过一季又一季，冷了又热了，热了又凉去。这条路我已然走的太远，违背了我们的初衷，累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走出窗外，雨水冰冷的，湿湿的，淡淡的，无味，却平和，宁静。远方的朋友发来周末的祝福短信，有着她喜欢的淡淡的咖啡香味，一个人木木地笑着，此刻，只想有一个人陪伴，只是陪伴着，而后过着如水的日子，有着如菊的心境，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