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林漫笔之一

    阿 滢

    1

    韩诗外传载：春秋时，鲁国有个叫闵子骞的人，仰慕孔子的才学，前往拜孔子为师。开始时，脸色干枯、蜡黄，过了一段时间，慢慢变得红润起来。孔子问其原因，闵子骞说，我生活在乡下，蓬门敝户，衣食不足，看到达官贵人坐在华丽的车上，龙旗飘舞，非常羡慕。两种情形时常在我的脑子里交替出现，因而寝食不安，脸色干枯。现在我受老师教化，精读做人治国之书，懂得道理多了，能辩是非，知美丑。那些龙旗之类的东西再也打动不了我的心了，因而心平气和，脸色也就红润了。

    现实生活中，人们的工作压力、生活压力很大，总感到活得太累，便萎靡不振，面无光泽，更无时间，也无心思去读书，精神世界面临枯竭。

    如果读书久了，它会潜移默化地渗透到人的气质上，就会影响到人的容貌，使人眼光有神，举止文雅。可谓读书美容矣。

    2

    1909年鲁迅和周作人兄弟俩在日本合作自费出版了域外小说集一、二集，根据鲁迅后来回忆，域外小说集第一、二册在东京卖去二十册，在上海也不过二十册左右。“于是，第三册只好停版，已成的书，便都堆在上海寄售处堆货的屋子里。过了四五年，这寄售处不幸失了火，我们的书和纸版，都连同化为灰烬；我们这过去的梦幻似的无用的劳力，在中国也就完全消失了。”

    鲁迅出的书只卖出四十余册，现在看来谁都不信，但那是在1909年，是鲁迅刚刚弃文从医的初期，后来鲁迅出版的作品哪本不在万册甚至上百万册呢？

    现在一般作家出书只印三、五千册，而一些全国知名作家或者明星的作品一开机就是几十万册。有时候，读者看中的只是作者的名声。

    3

    宋代诗人尤袤声明他藏书的目的是“饥读以当肉，寒读以当裘。孤寂而读之以当友朋，幽忧而读之以当金石琴瑟也。”近代学人章钰的书斋取名“四当斋”典出于此。

    4

    北洋军阀时期，土匪出身的草莽将军张宗昌统治山东。他曾花巨资刊刻仿宋资治通鉴和十三经。十三经仅印二百部，每部都有编号，分赠至交好友，现已成善本珍品。

    张字昌刻印古书，不管是真心尊孔读经，还是附庸风雅，无论出于什么目的，精神都是可贵的。它总比花巨资修楼堂庙宇要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