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守门员

   把鞋底在石板路上蹭蹭，小操祈看着面前被警备员们张设起来的封锁线，以及封锁线内街边那几辆着火的冷藏车。

    火焰的范围非常有限，基本上只停留于那几辆车和爆炸时崩飞的油摊子。旁边的店铺玻璃上爬行着大量蛛网状的裂痕，上面布满了插进玻璃的金属部件和洞穿之后留下的孔洞。

    至于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可能也就是刚刚关上门，正亮着灯准备呼啸而去的救护车吧。

    “感觉不像是老好人上条学长会做的事呢？”

    【多半不是他制定的计划吧，到底是被对方巧妙地利用了，还是说他们的目的比区区几人受伤更加重要？】

    “也许只是单纯没想到可能伤到别人☆？”

    【不会吧？再怎么说他和某位协助者先生…小姐？算了，总之不会这么蠢吧？】

    “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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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秋——！！！！”

    本来就很大声的喷嚏，在这个密闭的长方体环境下不断折射回响，吵得让人心烦。

    即使是身处深邃的地下，上条当麻还是一边吸着鼻涕一边站定，有点担惊受怕的看着混凝土的天花板。

    “别担心，你以为这里有多深啊。就算拿个C4在这里引爆，地上都不一定听得到。虽然我们的耳膜绝对会遭遇，而且大概率会被埋在下面。”

    在他的前方，有着一副北欧面孔，不加梳理的金色长发在背后摇曳，外观看起来会让人错认为是女孩子的雷神索尔捂着耳朵回过头。

    在成为学园都市暗部组织「新生」母体研究设施旧址潜行的当麻等人，于学园都市内移动。

    他们手里有个索尔偷来的背包，里头装满了「一端览祭」用来组装小摊的电动工具。

    “统括理事长应该是仰赖「独自的监控网」与「演算型·冲击扩散性复合材料」的精确度吧。毕竟这些不可能背叛他，也比草率配置人手更可靠啊。不过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系统，如果在不让他发现的情况下极度接近「没有窗户的大楼」，就能给那家伙的警备系统致命一击。”

    “……”

    “嗯？别担心啊。我的目的只是救出芙罗兰·克洛伊杜尼。说到底也不是将她从大楼里带回来，就什么都搞定了。不如说要躲过「格雷姆林」主力部队和欧雷尔斯势力的魔法师还比较难。要是在这里绕个路，就会落得遭到四面八方围殴的下场。老实说虽然很可惜，但现在不是能让我那么贪心的状况。”

    当麻与雷神索尔两人，在设置于墙上的梯子前停下。

    当麻抬头看着正上方，看见了一个圆形出口。

    “井盖？”

    “外面已经非常靠近「没有窗户的大楼」……但只要一露脸，就会再度被统括理事长的监控网逮住。对方差不多也该调查到木原加群的后门了，一旦使用超级电脑查出我演算过什么，统括理事长也会不顾一切地阻挠我们。”

    “你觉得我们还有多少自由活动的时间？”

    “十到二十分钟吧，不过这样就够了。足够在传说中的「演算型·冲击扩散性复合材料」上开个洞。”

    当麻再度确认装满电动工具的背包有多沉重。

    一旦爬上梯子打开井盖后，就不可能回头。

    就算知道这点，依然要前进。

    “上吧？”

    “不出发也不行咯。”

    芙罗兰·克洛伊杜尼与上条当麻有什么关系？

    这根本不成问题。

    话说回来——

    他们不是为了让某人感谢，才走在这条路上。

    只是想去帮忙，所以才去帮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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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井盖。

    当麻将装有电动工具的沉重背包顶在肩上，伸手准备爬到夜晚的街道上。

    突然，一个阴影从上面探出头来。

    “这里已经满员了哦~☆。……诶？是该由下面的人说吗？这样啊。”

    “……哈？”

    本该是金色的长发，在背光之下反而垂下微微的深紫，两颗闪烁着小星星的眼睛在面孔中尤为显眼。

    井盖的上方，小操祈并拢双腿将双手背在身后，非常熟练的使用即使对方的视线完全来自下方也不会暴露自己裙底的站立方法。而跟班里的剩下两个类人猿呆久了的当麻在咂舌默念残念之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呆在原地。

    “喂！别把你的大屁股卡在中间！我们时间可不多了！”

    井盖之中，从当麻的屁股下面冒出了一个清亮的声音，虽然能听出是男性的嗓音，但又总是会给人一种女性在压低嗓音说话的感觉。

    紧张的盯着上方俯视自己的小操祈，当麻咽了口唾沫，随后面色突然一变，然后急急忙忙往下面看过去。

    “你等等！上面有人拦着路呢！”

    ……不会是屁股被捅了吧。

    小操祈轻轻揉了揉自己皱起来的眉头，将不太靠谱的想法赶出脑袋。

    “……上条学长…这种事情比起井盖里还是宿舍比较合适吧？……还是说你有这种癖好？”

    “没有啊！能请您先让个位置吗！？再这么下去上条学长就要化身住在裙底山洞里的野兽去寻觅新的家园了哦！！”

    【……小夜。】

    小操祈的身后，突然冒出一个盘着手臂站得笔直的身影。那个身影随后猛然抬起自己的手臂。

    【欧拉！】

    裹着淡绿色光芒的粗线条拳头绕过当麻的右手，一拳凿在黑色刺猬头上。

    双手脱离了井盖里的梯子，向后仰过去的当麻，带着两串“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逐渐远去，之后井盖里还传来咣当一声和一个有点女性化男声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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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不是刚和小夜一起在巴格吉城与「格雷姆林」大打出手吗，现在居然反而和「格雷姆林」的人一起行动？”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的话，此时此刻，被警备员和消防员们用警戒线封锁起来的空旷街道上，一位国中生少女正蹲在一个敞开的井盖旁，双手捧着脸蛋，对着井盖喋喋不休。

    “我这边也有苦衷啦！”

    幽深的井盖内部传出厉鬼的哀嚎……如果真是的话也许还可以靠这个大赚一笔。不对，只要录下来的话之后不是可以随意解释？

    【把这里录的视频发到那个都市传说的网站上好像不错的样子。】

    【小祈，这里姑且是暗部的旧址，到时候出了问题到头来不还是要麻烦我们。】

    【也是啊……】

    蹲在井盖边，小操祈微微叹了口气。

    就在地面上的两人（？）随口闲聊时，井盖下面好像也冒出了一些听不太清楚的嘀咕声。随后，厉鬼的…当麻的大叫声再次从井底传出来。

    “我们是去救人的！那栋大楼，有个叫芙罗兰·克洛伊杜尼的女人被关在里面！现在「格雷姆林」和欧雷尔斯两个势力都在争夺她，你应该也知道吧？！我们时间不多，你能来帮……”

    “不知道☆。”

    小操祈歪了歪脑袋，不过井盖下面的两人并不能看到她的可爱表情。

    “虽然你说了这么多，但真实力根本没有保证吧？而且你旁边的人也是「格雷姆林」吧？他根本没有帮你的理由嘛。而且啊，说到底……”

    小操祈一边站起身，一边掸了掸拖到地上的大衣上沾上的灰尘。

    “我和小夜可是学园都市这边的人哦？那种和我们不相关的，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人被关起来肯定有对应的理由吧。我们可没兴趣为了什么大义情理去给自己找麻烦哦☆。”

    井盖下面传来一声啧嘴，然后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争执似的吵闹起来。小操祈朝着井盖下面探出头，原本夜晚的光线就不充足，加上这个直通暗部基地的井盖还挺深的，完全看不到下面发生了什么。

    然后，

    漂浮在小操祈背后的一夜突然发动能力，原本该出现在背后的光之翼在小操祈的胸口绽放，强行将她前倾的身子推了回来。

    轰——！！！！！

    青白色的刺眼光柱逸散着电弧冲出井盖，宛如巨大焊枪一般的电弧刀使周围的空气爆发性加热膨胀，将摆在井边的金属盖子远远掀飞。

    在一夜的辅助下终于站稳身子的小操祈，有点后怕的盯着冒出灰色烟雾井盖口。

    井盖下面传出两个急促的咳嗽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句莫名其妙的谩骂，随后，一个影子从中跳了出来。

    身线纤细，拥有蓝色的眼睛和金色齐腰的长发，给人一种少女的感觉的少年，使劲掸着深棕色的披肩，却没去管自己被黑灰弄脏的长发。

    “咳咳……虽然会遇到不好说话的对象也在预料之内，但没想到在解放芙罗兰·克洛伊杜尼之前就会遇到啊。”

    北欧少年伸出右手，然而指尖伸出的那五把电弧刀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握手的样子。

    小操祈抿紧嘴唇，照着记忆里一夜的样子压低身位，将重心下移，使双脚站稳，但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小祈，你胸口的质量对重心的影响很大，模拟我的动作估计不太可行哦。】

    【无，无路赛！人家可不是站在前线的角色哦！我们能打赢吗？】

    【我教你一个简单辨识什么人能打什么人该跑的指标。】

    一夜晃晃手指头，看着紧紧盯着小操祈的雷神索尔。突然飘到他面前挥挥手，还一拳从他胸口穿过去。但索尔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盯着小操祈，瞳孔的焦距都不带变一下。

    一夜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回过头，用大拇指指了指索尔。

    【遇到看得见我的家伙就跑，遇到这种看不见我的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