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洗澡

    洗澡，是个滥话题，不过卓别林在电影“独裁者”前面加了个“大”字，以大独裁者的片名公演，便免除了麻烦，出了新意，我何不效仿呢！

    其实，文题也可以叫“我洗澡，看别人洗澡，又议论洗澡”

    一般来说，男孩子是爸爸领着，女孩子是妈妈领着，去公共浴池洗澡，这是常理。但也有反其道而行之的，我曾有一文记述此事。记得小时候跟爸爸在他单位的大浴池洗澡，调皮贪玩的男孩手上是粗糙、皲裂加埋汰的，泡了以后，爸爸就拿澡堂边大家都用的红砖头给我蹭，难受得我哧牙咧嘴地直往回缩。

    及至自己成家有了孩子后，儿子的小手倒没有那么差，一晃孩子高中毕业，大学在读了。再与他同去浴池，他便不喜欢为父的为其搓澡，那是从高中就开始的。他管搓澡师傅叫“搓春”听来还蛮惬意的。尽管若干年前就有专用搓澡巾出售，人们也喜欢用，但是我看见在澡堂还是有那种起到类似红砖头作用的石头，人们管它叫“江石沫子”在东北的松花江上独有，它质地蓬松重量轻，在江上漂浮着，有人说是江上的浮沫日久后形成的。多年前，福建的石狮一带专收东北的“江石沫子”用来磨洗牛仔服，大家常见的新品便有些发白的那种服装，就是用此石在机器中搅拌滚磨而成的，近几年听说采用了新技术，不再用它了。这江石沫子进了澡堂，搓脚后跟的“春”倒是十分合适，细滑出沫去春不伤皮肤。但用的人极少，也许现今社会的孩子们的游戏项目，早已从弹玻璃球之类中脱离出来，进入电子游戏时代，那种在灰里土里的玩耍方式消失了，孩子们的手脚也就不会皲裂了。

    现在洗澡，大概的程序是：一泡二蒸三搓四冲便完活。澡堂一般都装修的很好，贴瓷砖、吊顶棚等。男浴池内会有二三幅瓷砖烤画，幅面尺寸不一，画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身子裸露、胴体白皙、乳房丰满富有弹性、俊俏的脸正对着你，两腿微拢，使阴部仅露出一丛浓密的黑毛，水灵灵、脉脉含情的双眼冲着你微笑。似乎少儿不宜。但去常了，画便是画，对儿男无妨，或许成年人看上几眼后，会闭目遐思，想到一些与画面相关的事。

    我记得有部电影叫画中人，说的是一个上无父母下无弟妹的山村小伙子，为人诚实、善良，独自过着清苦的日子，每日靠上山打柴为生。某日他得到一张画，便挂在了寒舍的墙上，画上是一位面目清秀俊雅的女子，亭亭玉立。此后不久，便有奇迹发生了。青年回家来，便有饭菜飘香，饥饿的他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把饭吃了。以后的日子照旧如此故事中的美女只是在无人的时候，才从画上走下来，为青年洗衣做饭，当听到脚步声时，便立即返身画中。我想，澡堂墙上的现代美女再开化，也不会从墙上下来与你同浴的，即便是只剩下一个人。

    东北的澡堂男浴池是这样，有二个深约半米带有台阶长宽约三米的池塘，加上十余个莲蓬头和一个蒸汽浴房、一个蹲便，外加一张搓澡床，大小如医院注射室的床，不过有的澡堂的床在一端是扣了个窟窿的，用来放脸。泡澡时，老年人喜欢水热些，而中年人和年轻人就受不了。有句俗话说：“饱洗澡，饿剃头”我觉得不如反过来，因为吃饱了洗澡，人在热水中一泡，血管膨胀，血流加速，易造成昏迷。今日早饭后去洗澡，路上想，泡一会儿自己搓；进了池塘就决定只让师傅搓后背。等我泡了出来时，便感到头晕眼花，一阵迷糊，心想等会再蒸吧，便在两池的中间台上仰面朝天地躺了一会儿，这时，只有一个念头：还是让师傅搓全身吧。

    这泡澡与蒸汽浴，真要有点意志才行，要拿出共产党员面对国民党特务的威逼拷打灌辣椒水坐老虎凳的劲头，咬紧牙关，就是不吱声。不然，水温一升高，就得出来。在蒸汽间，耳畔听着咝咝的蒸汽出口发出的声音，在弥漫的白色迷蒙的蒸汽中，你的大脑会渐渐成为一片空白，真象电脑被格式化后重装之前那样，什么都没有了。

    花钱搓澡的标准是：前身二元后身一。这时，你的身体便暴露无遗，身前身后上上下下，每一个地方都会给你搓到，搓得恰倒好处。花钱享受别人伺候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爽”本着讲卫生的原则，搓澡师傅一般都是用被搓澡人自带的毛巾、香皂和搓澡巾；有那老年人或是匆忙又不讲究的，师傅会用自己所备，但他自己不用这套；年轻人即使是没带，澡堂也有附带出售毛巾、香皂、搓澡巾以及洗发乳一类的服务。

    如今，洗澡是个时尚。前几年，大小浴池象雨后春笋一样“刺棱、刺棱”窜出了许多家，而后不成规模的、经营不善的或是没有底气的，便自动蔫巴了。这时，洗脚业悄悄地崛起。要是有人说“我请你洗脚”这便是对你上乘的款待，相当于若干年前的请你吃饭进包房一样。受请的事是空白。不过从和别人聊天以及某年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上黄宏演的搓脚小品中，已对此感觉一、二。

    洗澡，其实是社会大众生活进入到一定阶段的标志，它说明人们的生活稳定、富裕，文化教养的提高，生活条件的变好，生活意识的转变，代表着社会的一大进步。

    洗澡，既可以去掉污垢、汗臭，又可去病健身，不信有了感冒，去洗一次，出一身透汗，会清爽许多。再有就是洗澡易形成一个毛病，那就是越洗越勤，将时间间隔变短，由一年一次、半年一次、一季一次再到一月一次、半月一次、一周一次。这是在东北，南方则更甚，会一天一洗、一天多洗。

    你在哪？今天你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