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樽没用的佛

    曾听朋友“高论” ：做人当如庙里的佛，虽端坐千年百载一事无成，也照样可以连绵不绝地享受香火供奉。

    当时我曾提出过异议：佛收了香火，却吃不进肚子里，也拿不到手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和尚们把香火贡物收刮净尽，并据为他们自己所有。做那樽佛，究竟有何意义？

    朋友再掘“高论” ：和尚偷吃贡物，早晚会受惩罚。大佛肚量如海，定力胜天，这就是为人应掌握的尊严。

    我笑：肚量？定力？泥石做的雕像，当然有“定力”至于肚量，只要你挖空了它的肚子，它就“虚怀若谷”了。由此看来，泥石做的大佛到底有无肚量，全看当时造佛之人的心情罢了。

    假如在生活中，不幸遇到了这种“大佛”式的“人物”那么我劝人们：尽早远离他！

    因为他是一个绝对没用的货色：只会享受供奉，其他的什么都不会，甚至连句感谢的话都不会说。

    在我们家乡，对这种大佛式的人物，老百姓习惯于把他们叫做：痴货。具体意思，是指患有天生痴呆症的人。

    在生活中，我到处都能看到这种满脸笑咪咪，一肚子“虚怀”的“大佛式人物”

    这些“大佛”从不关心任何人的死活，从不参合任何是非场所，从不去和别人争论什么，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也好像都漠不关心——他们的个人修养，距离泥石佛像好像真的不远了，只不过还隔着一层：泥石做的佛，是不吃东西的，也永远饿不死，因为它们本来就不是活的，而“大佛”式的“人物”就惨了，因为还有肚子在逼着他们想尽办法去捞钱。

    大佛式的人物们，一旦当了官，或者做了教授，又或者在社会上混出了脸面，拿架子的本事就会日益见长。“这个嘛，那个啊，嗯啊，啊嗯”等等，就是草根阶层最容易从他们的嘴里听到的腔调了。

    千百年来，老百姓们喜欢供养大佛和大佛式的痴货，也早已成为被默认了的社会潜规则。君不见，在古装影视剧里，只要哪位朝廷大员在外巡游或者巡访，一旦在哪个草根家里落足打铺，那么草根心里的那点奴性，就恨不得发挥个淋漓尽致：早晚殷勤，为做得几顿待客之筵席，奔走求告左邻右舍们捐鸡借狗，甚至恨不能借钱筹措，以备官人不时调用。

    到了现代社会，这风俗依然没多少改变，而为了好听点，人们把这种流俗称做：地主之谊，待客之道。

    我没听说，究竟有多少人会喜欢这样去招待那些街头乞丐的，而他们之所以喜欢用这种“地主之谊”和“待客之道” ，去招待那些做惯了大佛式的人物们，却是因了：奴性。

    我不是说要去砸掉那些没用的泥石佛，我只是想说：泥石做的大佛，究竟不过是泥石，享受香火根本没必要。而大佛式的人物，也不过是一些看起来冠冕，实际上荒唐的家伙：想学泥石大佛般受人敬重与无偿的供奉，还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资格。

    为“攀龙附凤”而奴颜婢膝，大可不必，因为，世上本无龙“龙”也不过是人们在画蛇添足后，杜撰出来的图腾，至于“凤” ，当然也是传说，而泥石做的佛，不过是古现代美术家们制作的雕像。

    至于如何打发大佛式的“人物”还是学学现代化的家庭电话机：免提最好。

    2009年2月2日

    山野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