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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孽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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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死人可能就是死在那阵怪声之下。只是有一点令人不解的,那就是为何此人穿上一身丧服才惨被害死?

    他一转身,向里面奔去,自家也不知奔进去干什么!他穿过两个厅子一条走廊,和一个院落,已到了最后的一进屋子。

    这一回他又置身在一个院落之中,只见人影幢幢,或坐或立,身上都是一式白色的丧眼,而且均是女人和孩子。大约一共有十一二个之多。

    他不再迫近去看,举步走入那座堂屋,突然听到左边的上房似乎发出一点声息。他戒备地摸着身边那支圣剑,一时忘了他目下身伤手软,根本拔不出圣剑应敌。

    在黑暗中运足目力瞧去,只见那间上房房门的帘子已经被毁,此时仍然传出声息,那种一咯吱咯吱”的声息,好像是有人坐在破旧的椅子一般。

    皇甫继深深吸一口气,厉声喝道:“什么人在房内?”房中顿时发出一声惨厉尖锐的叫声,跟着一条人影疾奔出来。

    是南维骇了一跳,连忙闪开。目光到处,但见那条人影竟是个身长玉立的白衣妇人,头发技垂,掩位大半面目,却益发令人感到可怕!

    这个被发白衣妇人脚下迅快。一阵风似的在他身边掠过.冲出院落之中。

    皇甫维心头一震,忖道:“那个女人难道当真是个鬼魂?”心中想着,一面举步向套间里走进去,但见这套间之内许多箱笼散乱满地,还有许多破碎的瓷片,想是打碎了好几件花瓶之类的瓷器。那些瓷器碎片及箱笼等物不但散布房中地上,而且又隐隐布满尘埃,是以证明这套间久绝人迹,此外也没有床铺陈设。

    他沉吟忖想了一阵,转身离开这间上房,走出院子,只见院落中那十多个死人依然原式围聚在一起,他更规感到此地气氛诡异恐怖,匆匆走出这座院落。

    过了一阵,忽然远处隐隐传来低语之声。皇甫维精神一振.运起秘传“天视地听”之本,侧耳聆听。

    那话声传来之处.正在他身后墙壁那边,按道理说,这阵语声既甚为低微,又隔着高墙厚壁,常人万万难以听见。

    但刚好碰上皇甫维练过得自一皇秘传的奇术,耳目之聪敏,就算是三公等人也将大感惊讶。

    那阵语声似乎还不只隔着后面的一堵墙,但听其中一个人道:“大哥,你一定要亲自查看么?”

    此人话声入耳相当熟悉,皇甫维潜心推想,但一时记不得在何处听过。

    接着另外一个苍老坚动的口音道:“除了我自家去查看之外,老三你可有别的办法?”

    皇甫维几乎站起身来,敢清这人的口音,正是乾坤五义中的老大洛阳司空表,因此可知他口中的老三就是不坏金刚范禹无疑。

    范禹沉吟道:“话虽如此,但大哥昔年的誓约,岂可不顾?”

    司空表哼了一声,歇了一阵才道:“老二尸骨已寒,昔年的誓约还有何用?”

    这时,另外有人插口道:“小弟请问大哥一句,假设我们能把皇甫公子擒住,你准备如何对付他?”

    这句话正是皇甫维所急于知道的事,不由得耸耳聆听。

    司空表沉吟道:“老四你这句话问得奇怪,难道你不晓得愚兄的处境么?”

    范禹接口道:“这也难怪老四心中心安,他身受是南维救命之恩,自然不想恩将仇报。”

    司空表道:“老三这话可是责怪愚兄不该当真生出对皇甫公子不利之心么?但你大嫂、侄儿以及数十门下,目下仍在三公掌握之中,这件事”

    范禹道:“既然大哥破誓,小弟等自当随侍,那皇甫维由我们两人对付,二嫂则交给四弟料理,大哥意下如何?”

    中州一剑许伯英忽然提高声音道:“不,小弟宁可对付皇甫公产。”

    那边一片沉默,皇甫维却诧异忖想道:“他们口中的二嫂,必是刚才那个披发妇人无疑,只不知为何他们都不愿意惹她?他们既是结盟兄弟,为何又有一个誓约,似是一种极大的忌讳一般?”

    想到此处,突然记起自身十分危险,只因那三人一旦进来搜查,以他们的身手眼力,自然很容易就能找到自己,那时非落在三公手中不可!

    他在黑暗中站起身,筹思对策,蓦然感到绝望中似有一线生机。当下匆匆走入那个上房之内。

    房中灯火优目遍明,但四周静寂异常。在这后毛内点起灯火无疑叫司主表等人一下就找到此地来。但皇甫维竟不熄灭灯火,张眸四照。

    突然问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当下伸手入怀,取出星公冷央的密柬,急急拆开。

    只见柬帖上用很淡的墨写着寥寥几个字,只写着:“一个月后我兄弟二人将在太阳谷与圣女决一死战,届时你身世自知!”

    他看了几遍,突然大怒,把柬帖撕毁,丢在地上,暗自忖道:“想不到星公冷央也会作出这等不要脸之事!”

    他一方面气得要命,一方面游目四顾,最后忽然走到前屋,揭起帷幕瞧看。

    帷幕后面的墙壁全是巨大的方石,一望而却十分坚牢。他用圣刻的剑柄在墙上敲敲打打,忽然在一万大石上多敲地下,同时侧耳细听响声。

    那阵响声果然显得十分空洞,他伸手向这方石头按去,按到左侧,那块三尺大小的石头突然应手凹陷进去,顿时墙上多出一个洞口。

    皇甫维流露出狂喜之色,却不急急钻入去,转身急步走到床前,将床上裳被一阵翻动,弄得凌乱不堪。接着又走到另外两面墙边,拉住帷幕一阵乱抖,抖摔帷幕上的尘埃。然后,才走到房门左边的墙下,揭起帷幕,迅快地钻入那个石洞之内。

    里面甚是宽阔平坦,竟是一个暗间,但地方不大,一片漆黑。他把墙上石头推回原状,然后取出火折晃燃照着,陡然记起外面灯火未曾弄熄,正要出去,却已听到人语之声。

    他侧耳听去,发觉竟又是乾坤五义中司空表及范禹的口音。

    范禹口中喷喷称奇.道:“都不见了踪影,真奇怪!难道皇甫维从房上走了,连二嫂也跟着跑掉不成、’

    司空表沉声道:“你二嫂不会武功,焉能越屋离开?三弟你在这后宅各处搜查一下,四弟你去问问守在屋后旷地边缘那条沟内的胡师父,如果皇甫维从屋外离开,他已布下禁制,目无不知之理!”

    过了一会,许伯英惊讶地叫道:“这不大可能,他的身世怎会写在纸上而又遗在此间?”

    范禹沉吟地道:“是啊假如这张笺上写的都是实情,他怎肯丢在地上?”

    司空表缓缓道:“此笺虽然撕碎,但拼起来已恢复本来样子,大概不致于拼错以致文义颠倒”

    许伯英抢着道:“当然不会,当然不会”他一连说了两句,显然情绪十分激动。他接着道:“假使拼错地方的话,词句决不会如此通顺。”

    范禹道:“大哥一向智谋超世,忽然有此一说,必有独特之见无异!”

    这时,躲在墙后的皇甫维真急得几乎要冲出去,瞧一瞧那张笺上写的什么,为何能引得他们这等惊讶?假如笺上仅仅写着“一个月后将在太阳谷与圣女议一死战,届时你身世自知。”这几个字的话,以他们这三人的身世地位与见识,岂有如此失态之理?

    想着想着,忽然记起当星公冷央写这封密柬之际,曾经花费了许多时间,分明见到他笔不停挥,写了许多字,怎会拆开来只剩下寥寥几个字?

    这个疑团自然不是凭狡猾可以弄得明白,因此他只好轻叹一声,自海大意把那末帖随意丢在地上,却让人家抬会。

    只听司空表苍劲的语声道:“以我的推测,这封柬帖可能是三公他们当日到此宅中之时,大意遗下!”

    范禹接口道:“大哥这一猜度当真使人敬佩,除了这个理由之外,决无他故了!”

    许伯英道:“只不知皇甫维公子是否已经知道了他自家的身世不?”他口口声声,仍然称皇甫维做“公子”

    皇甫维颇有感触,暗自忖道:“尝闻凡是身为领袖之人,多半心肠冷酷,并非全无报恩酬德之心,但利害关头,总先顾自己。因此我虽于司空表有点儿情分,但如果落在他手中,定然被他当作一件无价之宝,去与三公交易。因在这等情况之下,我决不能出去。但那中州一剑许伯英似乎对我之恩德念念不忘,或许可从他口中探悉。”

    忖想之际,外面人声已寂。他真想出去瞧瞧那三人是否业已离开。但他自然不会如此轻举妄动,隔了许久,人声复起。

    但听范禹宏亮的声音道:“小弟查遍后宅,不但皇甫维踪影毫无,连二嫂也失去踪迹!”

    司空表嗯了一声,道:“辛苦三弟了,目下等四弟回报便知端的!”

    范禹道:“假如四弟回报说胡师父也没有发现敌踪,大哥如何措处?”

    司空表沉声道:“三弟问得好,我正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四弟虽是结盟弟兄,但纵然如此,每个人意见总各有不同,少不免会有所参差,我从他口气中已听出他对皇甫维的思德念念不忘”

    范禹重重地哦了一声,道:“小弟明白了,假如皇甫维从后面走了,他就回报说没有,以便他逃得远些,使我们难以追上。如果没有打后面逃走,他就回报说有,使我们白追一场。”

    司空表道:“正是如此,我不敢说我的看法绝不会错,但这一回大概不会走眼!”

    过了片刻,许伯英的声音升起来,道:“据胡师父说,后面禁制毫无警兆。”

    皇甫维暗暗一笑,忖道:“司空表徒自多疑啊!但连我刚才也相信他的猜十分可能”

    念头尚未转完,那许伯英又继续道:“但胡师父又告诉我,虽然后面没有经过,可是他觉察好像有人打左边走啦!”

    皇甫维听了这话,顿时消失了笑容。转念忖道:“也许真是他们的二嫂从左边走了。”

    只听司空表道:“那么我们赶快追上去。”

    范禹大声道:“等一等,我到大厅去取回一样东西,马上就来。”

    房中的司空表和许伯英继续谈沦皇甫维身世之事,但他们的话题老是盘旋在这张撕毁的绘纸是哪一个人遗下?并不涉及内容,因此,皇甫维听了半天,仍然不得要领。

    不久,范禹雄壮宏亮的声音响起来,他道:“我们是不是三个人一齐追上去?”

    司空表沉吟一下道:“不,其实目下就算抓到皇甫维,也没有什么大用处,我看还是先劳驾四弟独自追赶,查他踪迹之后再回来商议!”

    皇甫维在心中叹口气,对于谎言被暗中拆穿的许伯英寄予无限同倩。

    片刻之后,只听范禹道:“大哥当真料事如神,老四确是有心纵放皇甫纷逃生,是以捏造假话。那胡师父说,他十分注意本宅后面及左右两侧,似乎并无一人从这三个方向离开。”

    司空表道:“三弟作不要过于夸奖愚兄,目下难题已到,正是考验你我兄弟智计眼力之际。”

    范禹道:“大哥这话怎说?”

    司空表道:“以我们兄弟身手,纵然查不出那皇甫维,但二嫂却没有理由消失得像鬼魂一样。因此,我认为二弟这座宅院之内,必有秘密容身之所!如果我猜测得不错,则那处秘密地方不但可以藏匿身形,兼且备有大量的食物和食水等,不然的话,你二嫂如何能单独活了这么久?”

    范禹沉吟一阵,道:“大哥所测极对,不过目下正在黑夜时分,这后宅地方极大,恐怕一时无处查勘。小弟每见到后面的死尸,心中就惨痛难禁,不如先腾出时间,将本宅尸骸都收葬起来!”

    司空表似乎不大赞成,是以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才道:“好吧,收理本宅尸骸之事,就由四弟你动手,我在这里好好想一会。”

    皇甫维在石墙后动也不敢动,生恐弄出声息,被那司空表查听出形迹。

    但听司空表自言自语道:“好狡猾聪明的家伙,这房间内有些角落地方尘埃堆积,但一般来说,都不曾沾上灰尘,可见得他已弄过手脚,迷乱搜查的线索!”

    皇甫维在黑暗中欣慰而又佩服地笑一下,忖道:“这司空表不愧是领袖中原武林的出色人物,眼力之锐利,心思的细密,实在使人佩服!”

    他突然感到事态不好,原来此时透过那块薄薄的石板,透入来“咯咯”的声音。一听而知司空表正在用拳头去敲击墙壁。不过,目前他敲的是对面的石墙,暂时还不会敲到这边来。

    他开始急切地寻思脱身之计,想来想去,假如这处秘密地方吃司空表发现,实在万难走脱。除非在他搜查出来以前,离开此处

    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敢情他自从躲入墙内之后,尚未打量过身后的地方。或者有别的通路可以离开此处,只要比司空表等人先走一段时间,目下时当黑夜之际,最易藏匿。

    于是他沿着石墙向右边走去,走了七八步远,忽然感到有点不妥,伸手摸去,竟然碰融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之上。

    皇甫维感觉何等敏锐,一触之下,便即发觉那是一个人的躯体。

    他心头大大一震,本能地运气护身,但陡然又感到力不从心,丹田那股真气,已经提不起来。

    转眼间一阵淡淡白光浮升起来,于是,他已能约略瞧得见眼前景象,原来在他前面已是一处死角,无路可走,那个站在他前面的人像是一尊石像,动也不动,两颗眼珠在黑暗中闪动着光芒。

    这个人头上披散着长发,身穿白衣,因此皇甫维一眼就认出她是刚才见到的披发女人。

    那团谈谈的白光发自她左手,乃是一颗鸽卵般大的白色珠子。在这等黑暗之所能够发出淡淡光华,无疑是一粒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他生怕出声被外面的司空表发觉,但又怕那女人暴起扑抓,只好后退。不过,他又明白对方乃是心神昏乱之人,如果动作过速,更加会使她骤然暴动,是以吸一口气,暗自镇定一下,平稳缓慢地后退两步。

    那个女人瞪着他,动也不动。弄得皇甫维陷入进退维谷之境。他迅速地忖思一下,便继续缓缓后退,一只手摸着墙壁。大约退了两丈许,已瞧不清楚那技发女人的身形,只见到一团淡淡的白色光影。

    于是他回到刚才钻入来的地方,侧耳细听外面动静,只听“吟略”之声不绝于耳。

    他暗自忖道:“那个披发女人如果是从左面这一头进来,经过我背后才到了那一边的话,我绝无不发觉之理,因此只有两个假定!一是在她身后看去虽是死路,但其实另有暗门。一是她初时虽然奔出这间上房,但当我后来藏身那个黑暗小间,恰好听到司空表他们谈话之时,她已经复入此房,从此处钻了人来”

    刚刚想到此处,已听到外面略略之声忽然停歇。

    皇甫维大为兴奋,侧耳而听,外面司空表传来惊讶的叫声。一忽儿,范离的声音已在房中响起来。他道:“大哥,你发现什么?”

    司空表道:“老三你瞧,这里有个洞口!”

    范禹道:“大哥算无遗策,果真找到了二哥秘密留下的暗室!”

    司空表道:“老三你且慢夸奖,先探头入去瞧瞧。”

    跟着,范禹也发出讶叫之声,道:“里面好像有两三具尸骸呢!”

    司空表没有做声,范禹又道:“只不知他们是谁?或者是二哥的家人,躲在此间,最后活活饿死!”

    司空表沉重地道:“不,老三你猜错了!”

    范禹讶道:“大哥可是已认出是什么人?”

    司空表道:“这几具尸骸业已剩下一堆白骨,我怎认得出他们生前形貌?”

    “然则大哥何以得知这些尸骸不是二哥家人?”

    “当然有理由可以依据,刚才我推开此处暗门,便即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以二弟的机警才智,怎会露出如许漏洞,让人家一下就能认定这一边帷幕之后,可能就是秘密机关的人口?只因那帷幕侧面留下被人掀拉过多而损破的痕迹,任何有心人一望而知必是因后面另有地方出入,所以时时掀拉帷幕。我刚刚想到这一点,这个洞口内冒出一股恶臭之气,意得我头脑昏痛了一阵。我已含着辟毒药物,尚且如此,如若没有防备,只怕此刻早就死在那阵毒气之下。”

    范禹插口道:“小弟十分愚钝,直至此时仍然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破绽?”

    司空表道:“第一点就是因我深知二弟的为人素来细密多诈,决不可能自留破绽。第二,此洞中如是藏身之所,怎会冒出毒气?你明白了么?”

    “不错,不错!大哥这么一说,事情就显明得很,此洞一定另有古怪。”

    司空表接着道:“还有一件事你大概不晓得,那就是我业已被迫取下鬼医向公度所炼的一种奇毒药物,限定每半年要到太阳谷去谒见报到,他们说到了太阳谷中,纵然三公不在,也派有人预留解药,给我服用。每半年必须报到一次,否则的话,我惨死之状,只怕你更加不忍卒睹!”

    范禹重重地叹一声,道:“大哥一直没有对小弟提及此事?”

    司空麦道:“我深思熟虑过此事,觉得暂时不向你泄露为佳,以免你日夜为我担忧,什么事也办不好!”范禹急急道:“这样说来,大哥一切作为.都与解除这些灾难有关么”’司空表道:“当然,目下你既然知道,等会我详细告诉你,我的秘密计划!现在且说这一处秘密人口之事。我猜想二弟必定在此宅之内筑造了一处极隐密的地方,可供你二嫂隐匿数月甚或数年之久。他特意选上你二嫂为饵;唉,为兄似乎不便多说!”

    范禹突然厉声道:“这样说来,二哥生前曾告诉小弟说。大哥你曾经对二嫂施以强暴之事,恐怕也是撩拨我们兄弟感情的阴谋手段了!”

    司空表道:“他会说这种话早在我意料之中,但我自知百口莫辩,因为事实上我的确曾被那女人迷住.而四弟五弟甚至于你,也不例外”

    范禹似是不好意思承认,只含糊地哼了一声。

    司空表接着道:“二弟生前在此宅之中,建有秘密机关,决无疑问,但是否在此房间.还得多加研判。我发现的这一个秘洞人口,既有毒气冒出。不用说也是三公因查看不见你二嫂尸体,道命人详搜本毛,因而丧失了几个手下的性命。三公他们也许感到为了一个妇人,值不得再命手下们冒险.再说必然也窥破了二弟设馅饼的阴谋,不愿多费精力,是以舍此而去。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此宅之内,谅必再也找不出第二处曾被三公他们揭露过的秘密机关!”

    皇甫维正在倾听之际,突然感到黑暗中有人缓缓走近他身边,这人自然是那个披发妇人,可是她为何要摸索过来?她是否知道外面有人?

    他转头望去,只见那个被发妇人在那团淡淡的白光中,宛如幽灵一般,由于她的长发披垂下来这位半边面孔,是以相隔虽近,仍然瞧不清楚地的面貌。

    那个白衣被发妇人摸然扬手一爪向他咽喉抓来,皇甫维心中一凛,举手格去。他此刻已不能运用真力,是以这一格之力不过像普通人而且,那妇人如若懂得武功,他万万难以格开。

    就在他手臂撞上那妇人手腕之际,一声大喝从石墙那边隐隐传来。

    皇甫维一听便知这一市大喝发自司空表,那妇人似乎也听见了,双眼向石墙望去。这一来她抓去的手便消失了力量,皇甫维趁机推开她的指爪。

    外面那一声大喝过后,接着仍然司空表的声音厉声问道:“是什么人?”

    另一个人答道:“是我!”司空表道:“老四你怎的回来啦.那老四就是中州一剑许伯英,他回答道:“小弟追了一程因见毫无朕兆,所以转回来啦!”

    石墙内那个极发妇人突然喃喃道:“啊,是大伯和四叔他们。”皇甫维大吃一惊,连忙压低声音道:“嫂子,不要做声。”

    那个白衣妇人喉咙中发出格格笑声,听起来十分可怕。皇甫维一阵惊然,不知不觉转身退了一步,身躯已贴在石墙之上,正好压住那个洞口。

    但听格格笑声越来越响亮,最后变成惨厉叫号之声。皇甫维几乎要用双手掩住耳朵,暗想这个女人一定疯了!不过,自己这次也决不能逃出大难。他顿时已幻想了司空表他们闻声查到人口,用力推开冲了入来的情景。

    这个妇人悲号了好一会才停止,皇甫维气得大为摇头,突然怒从心起,大踏步上前扬掌打厂她一记耳光,随后启开入口的石板。

    他想不通是什么道理,只因入口处这一块薄薄的石板,既然能透入外面的声音,自然这里面的声音也能传了出去。别说司空麦和许伯英本来还在房中对答,纵然是刚走出去,以他们的耳目,断无听不到声息之理。

    再者还有可怪的就是这个白衣妇人,被他打了一个耳光之后,不但不叫,而且还乖乖地贴立在墙边。

    他反正想不通其中道理,便伸手把她掌中的夜明珠一把夺了过来,举起照向她的面部,并且伸手替她拨起头发,蒙蒙白光之下,顿时出现一张艳丽而苍白的面庞。

    皇甫维大感出乎意料之外,愣愣地望着这个玉面朱唇的艳妇。而她则似是心中惊惧,垂下目光,不敢看着皇甫维的双眼。

    皇甫维想不出一点道理,当下持珠当烛,沿着只有三尺来宽的夹道向刚才发现这白衣少妇之处走去。

    走到尽头处,举珠向墙上照去,只见这堵墙完全是用大块的青石砌成,急切间真看不出是否另有秘门。

    正在看时,那个白衣少妇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皇甫维武功虽失,但耳目仍然灵警异常,霍地转身望着她,沉声道:“你想怎样,”

    他手中的珠子举得高高的,因此,在蒙蒙白光之下,彼此都看得真切。

    那白衣少妇似乎已忘记刚才的事,皱眉道:“你是谁?我的夜明珠为什么在你手中?”

    皇甫维眨眨俊眼,心中已知道这个少妇心神错乱,接口道:“你说有一个门口,在哪里呀”

    白衣少妇伸手指指他背后的石墙,道:“这不是一道门户么?”

    皇甫维虽不知她说的是真话抑是胡言乱语,但仍然用肯定自信的声音道:“请你把门打开。”

    那白衣少妇缓缓举手向墙上按去,墙上陡然出现一扇矮窄门户。她迅即钻了过去,皇甫推不敢怠慢,忙忙跟她过去。

    这一边虽则仍然黑暗一片,但却不似在夹道中那么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皇甫维瞧瞧那道石门,只见厚逾一尺,若不是门轮十分灵滑,只怕单是此门的重量,就不易推动。

    他随手把石门关住,只见上面有支钢闩,便顺势闩上。

    之后,他游目四顾,仅着珠光依稀看出这个房间约摸有丈半见方,四周没有窗户,但空气却十分清新,床铺桌椅俱全,床头墙角有个巨大的石棺,上面的木盖,盖上摆着许多食物。床尾那边的墙上有一方布慢,他走过去拉开一看,原来布慢内是面巨大的镜子。

    那白衣少妇喜叫一声,急步走到镜前,呆呆地端详镜中的自己。开始之时,她对着镜子搔首弄姿,把披散的头发都挽起来,顿时变为一个艳丽的素衣少妇。

    但她照了一会镜子之后,便露出迷惆的表情,喃喃道:“这女人是谁?我觉得面熟得很?”

    皇甫维见了她的表情,忽地如有所悟,忖道:“义父曾经传授我一种手法,说是可能破解三公他们擅长的迷魂点穴,看她这种样子,极像是被三公他们点了迷魂穴!可惜我目下功力已失,难以出手!”

    他坐在床沿上,闲着无事,便扭开圣剑剑柄,取出那本极薄的“采补大法”阅看。

    他看到其中一段提及这采补大法可以使精神错乱之人恢复神智,跟着就是如何使自己恢复功力的法门。他心中一阵大喜,抬目望去,只见那白衣少妇已经赤裸裸站在镜子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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