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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皇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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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维先向蒲坚望一眼,道:“蒲兄请先进去吧!”铁骑大将蒲坚果真跨入厅去。皇甫维望着杜筠,冷笑道:“你的一片好心,我劝你用在铁剑公子尹世泽身上吧,他今夜为何不来保护你?”

    辣水仙杜筠为之一怔,鬼医向公度却阴声笑道:“皇甫维你如果不进去,我们就站在这里”

    皇甫维怒瞪他一眼道:“你若是不敢进去,爱站在这里就站在这里,我现在跟杜姑娘说话,你插什么嘴?”

    鬼医向公度双眉一挑,眼中射出森杀之光,暗暗行功运气,准备出手。

    辣水仙杜筠已看出鬼医向公度的心意,连忙转眼向皇甫维望去,只见他那白如脂玉的俊面上,陡然浮起一阵红晕,显得俊美异常。

    她看得呆了一呆,鬼医向公度蓦然不声不响一掌向皇甫维背上拍去。

    皇甫维似是没有防备,竟然被鬼医向公度的掌力结结实实击在背上,发出“砰”地一声。、

    只见皇甫维踉跄前倒,撞在厅门门边墙上。厅中之人一听杜筠尖声叫骂,转眼间已出来四人,一是少林寺老方丈无心大师,一是武当娄真人,一是洛阳司空表,一是东岳掌门人矮头陀。

    他们眼光到处,已知道怎么回事。武当娄真人首先凝声道:“向兄是你暗算地么?”

    东岳掌门人矮头阳突然哼了一声,道:一武功出众之人,行事出手务必讲究江湖规矩,否则一方面徒然得到武林败类之名,为别人所不齿。另一方面武功比他不如之人,对他只能存有惧怕之心而无尊敬之念。这一来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见得能够光宗耀祖,垂名武林”

    他这一番话自是对着鬼医向公度而发,原来自从五岳台以至今日,鬼医向公度种种所为,无一不是权谋诡变,只求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是以五里的掌门人都对他没有丝毫好感。不过一来共同要对付外敌,二来鬼医向公度武功当真高强,是以暂时都对他容忍。

    鬼医向公度面皮红也不红,昂然道:‘石夫也赞同矮大师此论,如果是南维不是想暗算我,他就不致遭逢杀身之祸了”言下之意,竟是把矮头陀的一番话当作谴责皇甫维意图暗算之举而说的。

    辣水仙社范愤愤望着向公度,但觉此人面目阴险可惜,行事诡诈卑鄙,一时不知应该从何骂起。

    少林无心长老缓步走到皇甫维身边,正要伸手试探他的反应,突然想起一事,回头道:

    “老油说句公道话,也许向施主自家误会,以为皇市公子要对你加以暗算,其实就老油所知,皇甫施主一身武功已得真传,若然出手暗算的话,向施主能够及时发觉,已经十分不易!说到抢制机先,反而把他击开,只怕万万办不到!”

    突然有人朗声笑道:“哈,哈,向公度你以为这一掌就可以暗算得了我皇甫维么?”

    笑语声中依靠在墙边的皇甫维陡然挺直身躯,轻捷地转回身躯,双目如电,掠过每一个人面上。

    这一下不但鬼医向公度感到十分意外,无心长老等人也无不为之一楞。

    辣水池杜树u道:“公子你没事么?”

    皇甫维康酒地笑一下,道:“没有事,相信铁剑公子尹世泽听说之后,也将感到十分意外。”他本是无心提起尹世泽之名,但这话送入别人耳中,却觉得似乎十分酸溜溜的。

    辣水仙杜范最怕他提起铁剑公子尹世泽,连忙闭口不敢言语。

    鬼医向公度目瞪口呆,想不出皇甫维怎能挨得住他一记隔空透心断脉的掌力?

    司空表舒口气,道:“公子果然无恙,那太那了,只不知你们几位为何不走入室内?”

    皇甫维冷冷望他一眼,迅即移开,表示不愿见到他。皇甫维用这种态度对付司空表,登时又使得无心大师等人疑惑不解。

    但司空表却不动神色,诈作不知。皇甫维道:“我本来对江湖险诈一无所知,但这次出了一趟门,深深感到人心之险恶,所以我特地找到先父遗赠的一件护身宝物金缕衣穿上,方能幸而逃却一劫”

    无心长老哦了一声,道:“原来公子身上已穿着金缕衣护体,无怪丝毫无损。现在可否一同进厅,大家谈一谈关于今尊之事?”

    皇甫维哼了一声,道:“我先向大师请问一句话,那就是假如先父在生的话,大师以目下这等高手,敢不敢来打扰他老人家?”

    这句话问得尖锐辛辣,无心长老为之一怔,似乎难以立即作答。

    武当娄真人仰天笑一声,迢:“一皇虽然曾经名震天下武林号称无敌。但此一时彼一时,俗语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纵是赢不了他,却也有此胆量来此求证!何况事实上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怎会有不敢来此之事?”

    皇甫维想了一下,道:“这话有理,但娄真人这么一讲,我可要请教你一句,那就是当日在五岳台上,三公现身拦在门外,你好像没有抢着出去应敌,不知当时何事羁绊住姿真人?”

    他的话问得咄咄迫人,宛如锋快无伦的刀剑一般,直插入对方心窝。

    娄真人缓缓道:“你责问得好,这个问题这数日来我自己也时时在心中自问,为何我不出去应敌?”

    他这话声忽歇,几个人都不做声,等他再说下去。皇甫维见他清港的面上,流露出痛苦之色,突然间觉得这位玄门得道之土,当真不是那等盗名欺世之流可比,只看他自家对这个问题这等认真,就可知道他的为人。

    此念一生,陡然对他深感同情,颇以自己提出这个问题而后悔。

    娄真人缓缓道:“老实说,如果要我来会一皇这位顶尖的武林奇才,贫道倒是毫不考虑生死荣辱。但三公却有点儿不同。贫道也曾自问如此解说是否真实合理,但却无法证明。此所以使贫道深感困扰。”

    无心大师道:“娄道兄毋须困扰,在当时也许一时不能把理由说出口,但深心中却感到理该三思而后行,是以就不立即出而与三公应战!”

    武当娄真人乃是武当派第一位高手,以他的名望身份,师门荣辱已寄托于一身。是以他对皇甫维提出的此一问题万分重视,只因皇甫维想得到也说得出口,别的人何尝不会想到,不过他们不会当面提出质问就是。

    假如娄真人此事在江湖上被认为是畏怯三公武功,则武当一派的威名,完全被他折坠。

    此所以娄真人十分重视而不能自安。

    他道:“无心道兄的话虽然不是说来相影,但佛旨深微,世人罕能领会再!”

    只听娄真人长叹一声,道:“今日纵是会上一皇,但敝派威名,却已折辱在贫道身上。”

    皇甫维突然纵声大笑,道:“这等小事,何须烦忧至此。”

    矮头陀沉声道:“皇甫公子对此事看法不同,感受各异而已。”

    皇甫维道:“要解决此事,何难之有?”

    娄真人立即道:“贫道愿闻公子高见!”

    皇甫维面色一沉,变得极为阴冷,道:“目下三公他们就在此屋后面的一座院落中,娄真人可敢孤身前往,与他们作殊死之战?”

    他说得十分认真,众人都齐齐一怔,无心长老道:“皇甫公子这话是否当真?”

    皇甫维冷笑道:“家父最近弃世,他们均是先父旧属,自然要到此地守灵行礼!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娄真人迅速接口道:“贫道今日能与三分一战,实在是喜出意外,无心道兄等诸位如果过来,观战则可,请勿出手相助,贫道可要试一试师门薄技到底如何!”

    皇甫维冷冷喝道:“等一下,再答我一句,你为何定要与他们决一死战?”

    娄真人谈谈笑道:“如果令尊一皇当真已经故世,则三公已是当世无敌高手,此所以贫道毫不迟疑”说罢,双脚一顿,身形已破空飞起。

    无心长老望了矮头陀一眼,道:“三公乃是武林公敌,岂能任得娄道兄孤身犯难?”

    矮头陀道:“无心师兄的话不错,贫僧进去把大家请出来,一齐到后面瞧瞧!”

    辣水仙杜筠对那鬼医向公度实在气不过,突然嘲声道:“按理说向公度应该第一个去会一会三公,可是目下娄真人已经去了,他还站着不动!”

    向公度虽是面皮甚厚,这刻也有点受不住,迫近一步,冷冷道:“臭丫头,你这是找死!”

    皇甫维插口道:“只怕未必,就算别人不管此事,但在我皇甫维的地方,也也不容你撒野。”

    向公度立刻转面向着皇甫维,两人渐渐迫近。矮头陀奔入厅中,无心大师心系娄真人安危,已不暇理会他们。但见皇甫维突然闪电出手,双掌交叉疾拂出去,掌势变换中,化出数十幻影,当真是奇绝一时的手法。

    鬼医向公度和皇甫维交过手,知道他只是功力稍弱,但招数却奥妙无比,远在自己之上。是以连忙疾退,一面运足全身真力,呼呼连劈数掌住以掌封住敌人。

    皇甫维攻势一滞,等他数掌劈过,立时又欺身疾上。仍然双掌交叉拂去,但见指影忽远忽近,宛如水银泻地,无孔不久。

    旁边的司空表不但没有出声,反而瞪大双眼,细看皇甫维的手法招式。后面的无心大师唤他两声,他也没有发觉。无心长老微感讶异,暗想这司空表何以对是南维的出手这么热心专注地研究?想到这一点,心中忽然如有所触!

    这时厅中之人,都瞧见门外两人相搏的情形。铁网神刀李幸与六甲手邱南相交甚深,是以可以直言无隐。李幸悄悄道:“那鬼医向公度这等狂妄,敢情武功当真高绝一时,兄弟若是贸然和他动手,非吃个大亏不可!”

    六甲手邱南道:“不错,不过那皇甫公子出手之奇奥毒辣,也足以震骇武林啦”

    另一角落里黄面少年公子突然悄悄移到辣水仙杜筠身边,轻轻道:“杜姑娘等一会最好别走入地道!”

    辣水仙杜筠楞一下,抬目向他望去。那上公子面上毫无表情,退自走开。她不禁环顾厅中一眼,心想这王公子所说的地道,莫非就在此屋之中?如果是在此屋之中,他又何能事先知道?

    她正狐疑之际,门外的无心长老和武当娄真人已齐齐出手,硬生生把打斗中的两人分开。

    无心长者向皇甫维道:“公子的嫡传绝艺,老油深感佩服,使人想见当年分尊纵横天下时的气度。今日老衲等专诚来访公子,实在有话请教!”

    皇甫维道:“有话尽管说,你们人多势众,难道还怕得罪于我不成?”

    他的话说得不大客气,只因他曾被名列少林三长老之一的无意大师暗算,是以对少林之人暗存厌恶。不过他又知道无心长老为人方正,不似无意长老那等诡诈卑鄙,是以他才勉强和他交谈,不然的话,以他的性情,极可能理都不理。

    无心大师道:“站在门外说话,终是不便,我们可否一同入内,再作详谈?”

    皇甫维傲然一笑,首先举步走入大厅之内。厅中灯烛辉煌,把他的面貌举止都照得十分清楚。座中第一个是辣水仙杜筠,看得心软身颤,情怀大乱。别的人虽是男子,却无不暗暗赞声“好一表人材”

    皇甫维走入大厅之内,环视众人一眼,登时发觉所有的门窗出路,均被封锁,若是普通的人,还可硬闯出去。但目下封锁出路的俱是五岳掌门人亲自出马,他们无一不是一等高手,就算功夫比他们高强,也须苦拼多招,决不能在三招两式之内把任何一个边开,是以如要特强冲出,万万不能。

    鬼医向公度忖度形势,心知自己太过孤单,尤其那武当娄真人处处作对,的确万分不便。他脑筋连转,陡然想起一件事,不觉满面笑容,举步走到娄真人身边,低声道:“我竟忘了告诉真人一件事”

    娄真人冷冷道:“要是忘了,那就算啦!”

    鬼医向公度淡淡一笑,道:“我本以为真人想知道有关令师弟武潘安余肪之事,既然真人不以为意,那我不提就是。”

    娄真人有如触电般霍地转身,望着对方,道:“向施主有话请说,贫道洗耳恭听!”

    向公度道:“真人既是十分关心,我不得不说出真相,那就是令师弟的漩玑玉盒,便是皇甫维带到保定府交给杜姑娘,然后才转到我手中!因此如要得知今师弟下落,只问皇甫维便知!”

    娄真人搭首称谢,举步向皇甫维走去。无心大师工要向皇甫维询问,突然见到娄真人来势不善,登时把话咽回。

    娄真人稽首道:“贫道想先与皇甫公子说几句话,探望道兄俯允!”

    无心长老大感为难,想了一想。道:“真人好说了,老衲焉敢不遵法旨,但目下情形特殊,可否”

    娄真人已接声道:“贫道五内热血沸腾,片刻也难延缓,多清道兄见谅!”他随即转眼望着皇甫维,冷冷道:“敝师弟的璇玑玉盒可是由你带到保定府去?”

    皇甫维嗯一声,却不即答,先举目环扫厅中之人。目光扫到鬼医向公度之时,只见他阴森森笑一下,当下也就冷冷回报一笑。

    他朗声道:“我在未曾答复之前,必须把那璇玑玉盒为何要送到保定府的内情说出来”

    鬼医向公度被他反击这一下。登时心情大乱,须知他早已和杜筠、蒲坚两人约定,以不侵犯他们作为条件,换取他们保守炼药的秘密。向公度私心中一来不想武林中得知他一身功力如何得来。二来他那种卑鄙行径,也不能公诸于世。

    这刻皇甫维忽然要当众说了,这叫他如何受得了,一急之下,大喝一声,疾如闪电般纵到皇甫维身边,双掌齐出,猛攻敌人。

    皇甫维朗声一笑,双掌交叉拂去,已把他猛急绝伦的掌势化开。娄真人手臂一抬,已掣出松纹古剑,厉声道:“向施主如果再打岔,别怪贫道不客气啦!”他乃是武当第一高手,名重当世,气势果真不同凡响。”

    鬼医问公度虽是狂傲自大,但面对这个一代名家,不由得不凛然却顾。皇甫维哈哈大笑道:“这就奇了,鬼医向公度你所作所为,竟然见不得人么?”

    向公度气得半死,可是旁边的娄真人虎视眈眈,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厅中一众高手都感到这里面必定大有文章,个个皆想知道。点苍快剑张搏云呛地一声,也掣出他那支锋利无匹的长剑,跃到皇甫维身边,道:“公子尽管把娄真人想知道的事说出来!”

    鬼医问公度心知这点苍快剑张搏云享名已久,功力湛深,在目下这一群高手之中,可以列入五岳掌门人这一级之中。他既也出头帮助娄真人,自己孤掌难鸣,更加不能硬干。当下急得额头出汗,暗想如果无意长老也在此地,那还可以一拼。如今只好忍气吞声,任得皇甫维当众宣扬自己的丑事。

    皇甫维看看鬼医向公度那副样子,甚感得意,当下道:“不久以前在保定府有个炼药之会,由鬼医向公度主持,假借神算公子屠元庭的家中举行。这个炼药之会,早在五年以前已经约好,由各方高手分头负责找回一种药物,武潘安余防也是其中之一!”祈门二鬼中的阴魂袁京大声问道:“请问炼的是什么药,后来炼成了没有?”

    这袁京为人诡诈精乖,深知此一问题可中之人无一不想知道,所以开口。果然全厅之人,没有一个人露出斥责他插嘴之意。甚至速急于知道师弟消息的娄真人,也不加反对。

    皇甫维望他一眼,冷冷道:“你是谁?凭你这副样子也敢在此大呼小叫?”

    阴魂袁京城府深沉,明知自己一答腔,就将意来一身麻烦,是以忍住这口气,哼也不哼。

    皇甫维傲然一笑,道:“他们要炼成一种盖世灵药,服下之后,功力陡增,可以和一皇三公相敌!”

    人群中有几个人发出嗟讶之声,皇甫维跟着又道:“这次炼药之会自然是成功了,你们不见那鬼医向公度突然变得功力如此深厚,把天下人都不看在眼内么?”

    全厅的人眼光都向鬼医问公度望去,向公度发作不得,空自向众人瞪眼睛。

    娄真人沉声道:“然则敝师弟呢?为何会托你把璇玑玉盒带去赶会?”

    皇甫维道:“我若不是碰到余肪,就不会到保定去了。就因他临死之际,托我把药带去保定。”

    娄真人身躯一震,冷冷道:“敝师弟已经死了?”

    皇甫维额首道:“不错,他死时样子十分可怖,我只要一闭眼,那幅景象就浮在我眼前。”

    娄真人道:“然则当时敝师弟可知道你的身份?”

    皇甫维额首道:“他晓得我是谁,但他跟着就断了气啦”

    娄真人沉声道:“原来这样,否则敝师弟与令尊有天大之仇,他怎肯托你办事?”

    祈门二鬼的阴魂袁京好不容易听出破绽,突然大声道:“皇甫维你胡说八道,就算武播安余防于得知你身份之后,立即去世,是以无法收回成命,但你身为一皇之子,怎肯把药送到保定去?难道你放意要替一皇三公找个强敌么?”

    皇甫维心中有数,是以并不着急,他只须解释说当时余防已无法说话,只用指甲在床上刻下托自己把药送给鬼医几个字,所以自己不知底细。

    哪知袁京继续道:“兄弟认为他的话大大可疑,甚至武潘安余防可能乃是死在他手中”

    辣水仙杜筠道:“试想皇甫维公子如果杀死令师荣余防,则他怎会把那须现玉盒送到保定府来?而且富中所藏的稀世灵药也没有动过。”

    众人一听果真有理,不觉都把目光转向娄真人,看他如何说法,辣水仙杜筠突然尖叫一声,纵开丈许之远。厅内众人连忙看时,那西岳掌门静虚子已娇声唤叱道:“袁京,你竟敢当着天下英雄,施展暗算手段?”

    飞羽真人微微一笑道:“贫道早已猜到他可能包藏祸心,是以一直留神。果然不出贫道所料,这位袁施主暗以明毒手法隔空遥点杜姑娘穴道,是贫道发出真力暗中挡了一下”

    阴魂袁京见暗算不成,又被多人指责,不忍气罢,自知敌不过他们,要忍气罢实在难以下台。登时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老和尚空罢佛号,徐徐道:“娄道友如果要追问令师弟之事,总得向皇甫维公子询问才行!”

    娄真人颔首道:“大师之言极是!”他话声一顿,转面向皇甫维冷笑道:“贫道之剑数十年来绝不轻易出鞘,假如皇甫公子不肯把事实真相见告的话,哼,就别怪贫道剑下无情!”

    皇甫维大怒道:“我好心好意替你师弟送那璇玑玉盒,你却用剑威胁我,真真岂有此理!我偏不说,看你有什么手段”

    两个人一下子就把话说僵,娄真人朗笑一声,道:“好,好,贫道如果赢不了你,以后就绝不向你询及敝师弟之事。但若果你输了又怎么说?”

    皇甫维毫不考虑,应道:“你赢了我时,要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嘿,嘿,只不过你输了的话却大便宜啦!”

    娄真人沉声道:“贫道若是打败,一切都听你的。”

    皇甫维立刻道:“你是武林中有数人物,谅必不至于说了话不算数。”

    娄真人道:“这个自然,难道贫道还会赖帐不成。”皇甫维道:“那么我先把话说明,你若是输了,我要你杀死一个人。”娄真人皱皱眉头,道:“贫道乃是正派之士,怎可随便杀人?”

    皇甫维哈哈一哄,道:“如果你自信输不了,就算脑袋也敢打赌,何况去杀一个人?”

    娄真人厉声道:“那就一言为定。”皇甫维点点头,道:“好极了,我还可以教你一个方法,那就是你如果觉得无法下手去杀我要杀的那个人,那么你就自杀好了。”

    无心长老插嘴道:“娄道兄与皇甫公打赌,老衲本来不应说话。但目下我们此次来此关系武林命运,因此怨老衲打扰之罪。老衲只想先向皇甫公于请问一句话,不知可使得么?”

    娄真人回心一想,此次大伙儿东来富春,目的本在于“一皇”现在却变成了解决自己个人恩怨,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便道:“大师情便,岔道恭候就是!”无心大师称谢一声,向皇甫维道:“敢问皇甫公子,令尊究竟是否还在人间?”

    皇甫维道:“他老人家当然还在人间!”这话一出,厅中登时微微骚动。皇甫维又接着道:“我是说大师你的话问得不大对,家父虽然已经故世,但他的遗体仍然存在,自可说是还在人间!”

    无心长老道:“皇甫公子之言迹近戏言,老油不敢逮信!”

    皇甫维环顾众人一眼,最后掠过司空表面上,突然发出一声冷笑道:“如今可说得上济济一堂,群豪毕集。但我皇甫维老实不客气地问你们一句,你们这些人之中,有几个人敢自认平生不曾做过偷偷摸摸之事?几个不曾做过恩将仇报之事?有几个能够们心无愧的人?”

    厅中之人,就算有些当真是一生都无愧于心的人,但这时却也不便出声自我标榜一番。

    是以人人默然,倒变成皇甫维指责的话完全正确,皇甫维仰天大笑道:“老道,走,我们到外面打去!”

    娄真人哼了一声,但反正动手在即,便不去计较他的无礼。皇甫维当先向大门走去,突然停步转身,道:“我一向没有兵器,哪一位前借把刻给我用用?”

    众人尽皆不答,皇甫维方自冷笑一声,角落里忽然有人凝声道:“皇甫维且慢张狂,我此剑借给你如何?”

    大家向那人望去,不禁为之一怔,原来那人正是持有圣剑的黄面少年王公于。他已把通体白色的圣剑掣在手中,遥遥向皇甫维摇晃。

    皇甫维也露出惊讶之色,道:“那不是你们在五岳台闹得天翻地复的圣剑么?居然敢给我使用?”

    王公子晒道:“别说你赢不得娄真人,就算你侥幸得胜,我也有把握夺回此剑,吠,接住!”

    喝声中一道白光疾然过去,皇甫维伸手一绰,接住那柄白色的圣剑。他冷冷笑道:“你夸的口倒是不小,听说圣女昔年曾说在此刻中,留着克制一皇三公的秘诀,大概你已把秘诀学去,故此有恃无恐,以为一定能把圣剑夺回,是也不是?”

    王公子淡然道:“既是把剑借你,你尽去用就是,我自然能够取回,不须使用圣女的秘诀!”

    此人口气大得惊人,态度又是那等不在乎,使得一厅之人,对他都另眼相看。

    皇甫维道:“不行,我得先问一问娄真人,只因此剑锋异常,可以斩金削铁。若是他不同意,我就不用!免得赢了他时,又推说是剑上吃亏”

    娄真人被他激得怒火直冒,很恨道:“你用什么都行,只是圣剑被你亵读,实在令人不安”

    皇甫维笑一笑,走出大门。厅中之人个个急先涌出门外。皇甫维先到院子两边的厢房中把灯烛完全点着,登时一院光明如昼。观战之人就在两边厢房前面排列,娄真人和皇甫维站在当中。

    娄真人乃是内家高手,一旦面对敌人,立时就心如止水,早先一腔怒气,完全抑住。

    皇甫维剑眉轻挑,脚下不丁不久,深深吸口气,徐徐挺剑斜斜指着对方。他举手投足之间,无心大师等大行家已看出这位俊美少年剑上委实造诣极深。娄真人自然也看得出来,暗暗盘算好一上手就使出武当秘传心法“回龙十二剑”对付这个强敌!

    只听委真人轻喝一声,剑光如练,疾然迎面卷去。皇甫维身形动处,脚下错开一步,手中圣剑使出一招人人皆懂的“雁落平沙”竟然把娄真人功深力厚的迎门第一剑化开。

    娄真人和皇甫维互相对视,缓缓绕圈游走。走了数匝,娄真人又突然发难,剑光旋击如电。皇甫维一招“中原板荡”长剑平封硬架,看上去这一招大开大固,气壮山河,但其中竟是奥妙无穷,剑光吞吐之间,已把对方的剑路变化完全封死。

    娄真人不得不另起炉灶,收到游走。两匝之后,但见两人一齐发动,剑光纵横飞舞,忽进忽退。转眼之间,已对拆了七八剑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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