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

有着同样的灵感。

    这天他们停在草原上，背靠着望着天。天很蓝很蓝，阳光照着他们，可是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小蛮幽幽的叹了口气，她不明白她和楚云怎么会有那磨多的相似。

    楚云本来有一份让人羡慕的工作，工作轻松，收入不错。可是他受不了刻板的生活，他觉得他做的工作毫无意义，他觉得自己在消磨生命，他想到自己会这样碌碌无为一辈子就不寒而立。所以在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的情况下，他毅然辞职了。小蛮也是因为差不多同样的原因辞职的。她开始在学校教书，可是她老觉得自己不是在教书，而是在摧残花朵。她觉得自己当不了一个好老师，她上课的时候班里总是闹哄哄的，成绩也总不好，在一次校长和她谈话后，她一时冲动辞职了。

    “楚云，你辞职了怎么办？找到工作了吗？”

    “我和几个朋友成立了一家广告公司，已经准备就绪，我回去后就开张。”楚云停了停又说：“我用我最后的积蓄出来旅游，我把这次旅游作为我人生的新起点。”

    小蛮冲动的说：“我会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楚云深情的看着小蛮，柔声说：“没想到我会遇上你，我已经感觉到我会成功的。”

    他们对望着，只一会儿，又躲开了对方的眼睛，然后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中。

    在以后几天的旅行中，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沉默着，他们不敢说话，因为我们不想说出结束旅行的话，他们满怀心事的看着他们的旅途在延伸、延伸终于有一天他们的车抛锚了，在寥无人烟的旷野，他们看着太阳最后的微笑，看着触手可摸的星星和月亮，除了天，除了地，只有他们。

    他们站在空旷的草地上，夜晚的清冷慢慢的袭来，小蛮打了几个寒噤，楚云默默的到车里拿了一件羽绒服给小蛮披上。

    小蛮问：“你呢？冷不冷？”

    楚云摇摇头说：“不冷。你穿上吧，别管我。”

    夜晚越来越冷，楚云回到车里，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他靠着车窗看着天空，看着天空之外那虚无的空间。小蛮走过去，对楚云说：“你下来吧，我们可以一起穿的。”

    楚云觉得气氛有点沉闷，他长长的舒了口气，从车上跳下来，满脸笑容的问小蛮：“怎么穿？”

    小蛮也笑了：“你好笨，一人一只手。你这衣服挺大的。你怎么就想到要带羽绒服，我怎么就想不到。”

    “因为我聪明，你笨呀，猪！”

    “你说我什么？”

    “笨猪呀！”

    小蛮追着楚云跑，楚云边跑边说：“你知道猪八戒他妈是怎么死的？笨死的！”

    小蛮在后面气急败坏的说：“你才是猪，棒棒猪！看我不打你这棒棒猪！”

    楚云回过身一下子抱住小蛮：“你打呀，你打呀！”

    “你放开我的手看我怎么打你！”

    “好，我放开你。”楚云放开小蛮，摊开手臂，一副任由小蛮处置的样子。小蛮使劲拧了拧楚云的脸，楚云疼得直跳：“我总算明白什么是最毒不过妇人心了！”小蛮开心的大笑。几天的沉闷气氛象冰雪一样消融了。

    楚云和小蛮挤在一件羽绒服里，楚云只有紧紧抱着小蛮，他的脸贴着小蛮的耳朵，呼吸的热流弄得小蛮“咯咯”直笑。

    楚云说：“你身上怎么不香？”

    “几天没洗澡了，你一身还不是臭烘烘的。”小蛮耸耸鼻子，不在乎的说。

    “小蛮，我想永远在这儿呆下去，和你！”

    “要不了几天你就会烦的，况且我老公也不会答应哟！”小蛮调皮的、坏坏的笑了。

    “我要和你老公决斗！”楚云夸张的说。接着楚云问：“这几天你怎么没有给你老公打电话了？”

    “糟了！我忘了！借你电话用用。”

    楚云费了好大劲才把电话从包里拿出来，一看，没电。

    “杰夫一定担心死了。”小蛮叹了口气，又说：“我想，我们应该回去了。”

    楚云紧紧的抱着小蛮，轻轻的吻着小蛮的耳朵说：“我们明天就回去。”

    四

    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小蛮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好象从一个世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杰夫没在家，她回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他。小蛮放下包，坐在椅子上发呆。

    杰夫看见小蛮在家，欣喜若狂，他紧紧的抱着小蛮，好象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他仔细的看着她的脸，轻轻的抚摩她的脸，然后说：“本来想打你的屁股，惩罚你的不告而别。不过看你长胖了，气色也好了，我的气也没有了。看来我的老婆是野花，适合在野外，关在家里反而会生病。以后你想到什么地方去玩都行，只是再也不能不告而别了。”

    小蛮在杰夫的温柔体贴中慢慢的苏醒，她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接受他熟悉的亲吻，她终于明白她是到家了。她紧紧靠着杰夫，象小女孩一样撒娇，高兴的叫他“老爸”她说：“老爸，我肚子饿了。”

    “今天老爸亲自下厨，你走了以后我学会做很多菜，就等着你回来给一手。你先去洗澡。”杰夫放好洗澡水，把小蛮抱进浴室，刮刮她的鼻子说：“乖乖的洗，需要什么就叫我。我去做饭了。”

    小蛮泡在水里，突然想起了楚云，他在做什么？她不自觉的拿起电话，电话就响了，是楚云，他问：“回家了？”

    “在洗澡。你呢？”

    “我也在洗澡。明天你做什么？”

    “不知道。”

    “明天公司开张，你来吗？”

    “我去。”

    “小蛮。我”

    杰夫在外面叫小蛮：“洗完了吗？我把衣服给你拿进来。”

    小蛮对着电话说：“我老公叫我，明天见！”

    一大早小蛮就来到楚云的创意广告，人很多，楚云一见小蛮就说：“你来的正好，这磨多人，你接待一下。”小蛮马上进入女主人的角色，她迎来送往，端茶到水，虽然忙碌，但也做的井井有条；再加上小蛮的轻松活泼，笑语嫣然，使开张仪式增色不少，惹得楚云的几个客户直问：“你在什么地方找到这磨优秀的人才？给我们引见引见。”楚云哈哈大笑，叫过小蛮：“他们想认识你。”然后对小蛮眨眨眼，小蛮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小蛮落落大方的和他们一一握手，作了自我介绍，然后说：“本公司的发展全仰仗各位的鼎力支持，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其中一个拍拍楚云说：“找了这磨好的助理，你的公司前途不可限量呀！”他又看了看小蛮说：“我们公司的广告就让她当模特吧。”

    小蛮一回到家，就觉得特别特别的累，不过这种累让她感到很舒服、很舒服。她幸福的倒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不禁偷偷的笑了。

    杰夫看见小蛮两眼放光，不禁问：“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

    小蛮搂着杰夫的脖子说：“我想去工作，我要去工作。”

    “你想工作还不简单，你就给我当秘书吧。”

    “除了上网，我对电脑可是一窍不通。我不去你那，我自己去找。”

    “记住不要累着自己！我会心疼的。”

    听了杰夫的话，小蛮心里一酸“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扑在杰夫怀里，使劲抓着他的衣服，象在抓住自己想要放弃却又不愿放弃的东西。

    “杰夫，你为什么要对我这磨好？”

    “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你是我的无价之宝。”

    小蛮和楚云有着天生的默契，他们合作得天衣无缝，因为他们投入的工作，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因为他们在一起，他们没有感到公司开始时的艰难，被债主追讨债务的时候，他们居然也可以开心的笑。他们有着同样乐观的个性，有着同样不顾一切的执拗，有着同样旺盛的生命力。

    有一次，楚云身上还剩10块钱，他执意不要小蛮请他吃饭，于是，他们就在一个小面馆吃面。他们数着面里的肉粒，楚云的面里多出了两粒，小蛮不依，楚云就把两碗面混合了一下，又分成两碗。“你挑。”他说。小蛮笑意浓浓的看着他：“你帮我挑。”楚云闭着眼睛端了一碗，放在小蛮面前。小蛮又开始数肉粒，数着数着忍不住笑起来，楚云也跟着笑起来。

    楚云说：“我们俩是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小蛮接着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停止了笑，楚云很认真的对小蛮说：“我什么都不怕，就怕连累你。现在真的连累你了，害你把私房钱全陪进去了，我真怕你无法和你老公交代。”

    小蛮握着楚云的手说：“千金散去还复来。别担心，金钱会有的，爱情会有的。”

    楚云大笑：“为了你我一定不会趴下，一定不会认输。看着吧，明天的太阳一定是新的。”

    否极泰来，因为他们执着的努力，他们渐渐有了生意，渐渐生意走上了正轨，渐渐生意好了起来，渐渐还清了外债，渐渐的他们也感到谁也离不开谁了。

    那天和楚云吃完面，小蛮就回家了。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屋里漆黑一片，杰夫还没有回来。近段时间他们似乎很少见面，不是杰夫很忙，就是小蛮很忙。小蛮正要开灯，忽然从屋里闪出点点烛光，杰夫端着插满蜡烛的生日蛋糕，唱着生日快乐歌向她走来。今天几号了？14号？我的生日？太忙了，连多少日子都记不得了。小蛮心里想着。

    杰夫走到她的面前：“老婆，生日快乐！”他亲了亲小蛮的脸，然后一起吹熄了蜡烛。杰夫拉着小蛮的手走到餐桌旁，打开灯，一桌丰盛晚餐呈现在小蛮的眼前，杰夫得意的说：“全是我做的。”

    小蛮泪眼汪汪的看着杰夫，她突然觉得找了这磨好的一个男人，她应该很幸福，很幸福，可是，她心里居然没有幸福的感觉，而是觉得歉疚。她靠在杰夫的怀里，默默的流着泪。

    杰夫轻轻的拍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的女儿怎么这磨爱哭？莫非是孟姜女投的胎。好了，别哭了，过生日哭了不吉利。”

    小蛮止住了哭泣，她可怜巴巴的说：“杰夫，你为什么要对我这磨好，你不要对我这磨好，好不好？我觉得欠你太多了。我怕有一天我会对不起你。”

    “都语无伦次了，什么好呀好的，想在读绕口令。是不是工作不开心？不开心就别做了。”杰夫劝慰着。

    小蛮抹干眼泪，马上雨转晴，她觉得她应该和杰夫一起好好过她的生日，她应该让杰夫高兴。她和杰夫着喝酒，回忆着和杰夫的点点滴滴。

    杰夫说：“我第一次抱起你的时候，我就想着要永远的抱着你。”

    小蛮的脸因为喝酒红红的，她略带醉意的说：“你抱着我的时候我老想着睡觉，和你在一起就象做梦。我现在也在做梦，我不要梦醒来！”

    小蛮醉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她不明白她这磨好的酒量居然会喝醉。我是自己要醉的。她对自己说。

    她给楚云打电话说她有事不去上班了。楚云问她什么事，她说：“我要在家陪杰夫。”

    小蛮放了保姆一天的假，准备在家尽尽当妻子的责任。她哼着歌，挽起衣袖，把头发高高的盘起。她在镜子前照照，对自己这个家庭主妇的模样很满意。她心情愉快的准备收拾衣橱，她对自己说：“那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我就不信我收拾不好。”她打开衣橱，发现里面整整齐齐，不用她收拾。那我就去打扫清洁，小蛮到处找抹布，就是找不着。于是她打电话问杰夫，杰夫没想到小蛮会问这样的问题，因为这个从天而降的问题，杰夫紧张了半天

    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家去。看见小蛮满头大汗拖着地板，杰夫着实吓了一跳。

    小蛮一见杰夫就说：“怎么这磨早回家？我还没有开始作饭呢？”

    杰夫问：“你今天怎么了？”

    “做家务呀。有什么不对吗？”

    杰夫看看小蛮没有什么，放心的舒了口气，说不在家吃饭，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杰夫走后，小蛮象一只泄气的皮球，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直喘气。我于这个家一点用都没有，我于杰夫也一点用都没有，我是不是有点多余？我真不明白杰夫怎么会对我那磨好？废物一样的老婆他也爱？小蛮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楚云，他说：“小蛮你快来，给我们买几盒方便面，快点！”

    小蛮衣服还来不及换，就冲出家门。她突然想起楚云已经吃了几天的方便面，她想是不是应该给他们改善改善生活？于是，她轻车熟路的到了超市，轻车熟路的买了各种食品，然后她冲进厨房，开始做饭了。其实那也不算是厨房，只有一个天然气灶，在办公室的后面，喝不起纯净水的时候，他们用来烧开水的。小蛮熟练的做着饭菜，不大工夫，饭菜已经摆在了办公桌上了，楚云他们大叫有口福了，然后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小蛮这时才想起饭菜的味道，是不是象她在家里做那磨差劲？楚云他们直叫好吃，小蛮不信，自己尝了一口，果然不错，她都不相信这是她自己做的。楚云说：“你一定是食神附体，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磨好吃的东西。”后来她在家里做了一顿饭，依然是难于下口。她觉得很奇怪，她能给楚云做出一顿好饭，却不能给杰夫做。

    五

    杰夫和小蛮正在吃饭的时候，小蛮的手机响了，她打开一看，是楚云，小蛮走到一边去接。楚云在电话里说：“小蛮，我要见你，现在就要！我要马上见到你！”

    小蛮问：“你在哪儿？我马上就来！”

    “江边。”

    小蛮满怀心事的吃着饭，杰夫问：“谁来的电话？”

    “容儿，她心情不好，想要我去陪陪她。”

    “你吃完饭就去吧。”

    “可是，我也想在家陪你，我们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在一起了。”小蛮说着这话的时候，心里突然生出几许歉疚，他觉得她真的不应该出去，她真的应该在家陪杰夫。她说：“我去给容儿说不去了。”

    小蛮拨通楚云的电话，楚云急切的问她为什么还没到，小蛮拒绝的话一到嘴边就变成了：“我马上就来，你等我！”

    小蛮不好意思的对杰夫说：“我想还是去陪容儿。”

    杰夫说：“你去吧，我正好还有些事情没做完，你走了我做的专心些。”

    小蛮匆匆忙忙的赶到江边，楚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等她。小蛮轻轻悄悄的走到他的身后，想吓他一跳。楚云突然转过身一下子抱住她，紧紧的、紧紧的，小蛮觉得自己快要被揉碎了，快要被楚云的热度融化了。

    楚云在她耳边喃喃说：“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怎么可以天天看着你而无动于衷？我怎么可以说服自己不去爱你？小蛮，小蛮，我爱你！我不顾一切的爱你，我不管杰夫，我不管你有没有老公，我也不管你爱不爱我，我只要爱你，爱你！一生爱你！小蛮答应我，快答应让我爱你！我快要发疯了！”

    小蛮含着泪吻着他，她无法说，她不能说，她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她使劲推开楚云，向后退了几步，她看着楚云，已是泪流满面。于是她转过身，飞快的跑了。

    杰夫见她一脸沮丧的回来，便问：“容儿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小蛮走到杰夫身边可怜兮兮的说：“杰夫，我要你抱我。”

    杰夫看着他还没做完的工作，说：“等做完了我再陪你，好不好？”

    “你不爱我了？你一定烦我了，你一定后悔娶我了。”小蛮说着说着大哭起来。

    杰夫抱起小蛮，擦着她那如泉涌般的泪水，说：“是我不好，真是我不好。你今天怎么了？容儿有什么事情让你这磨伤感？”

    “不是容儿，是我自己心里难受。杰夫别离开我，答应我永远也别离开我！”小蛮边哭边说，鼻涕眼泪糊了杰夫一身。

    杰夫说：“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脸。”小蛮抓住他的衣服不放，好象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杰夫只好又抱着她。

    小蛮哭够了，哭累了，她抬眼望着杰夫，杰夫正担心的看着她，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第二天早上，小蛮没有起床，杰夫问：“今天不用上班？”

    小蛮说：“我不想上班了，我就在家给你当专职老婆，好不好？”

    “愿意怎样就怎样，你高兴就好！”杰夫说完就上班去了。

    小蛮躺在床上，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她对自己说：我不能错下去，杰夫对我那磨好，我不能辜负他，可是为什么我一想到楚云我的心会痛？我完了，我爱上他了。我不能爱他，我一定要把他忘掉！我去辞职。

    小蛮来到公司，楚云一见她就说：“这么晚才来？快快！有生意上门了。”小蛮立马忘记了辞职的事，和楚云一道见客户去了。他们一如既往的默契，很快就签了合同，拿了定金。

    楚云说：“庆祝一下，我请你。”

    小蛮拼命的想要拒绝，可是她的脚就是不听使唤，她只好乖乖的跟着楚云来到他们曾经吃面的地方。同一张桌子，同样的两碗面，同样一个人在深情的看着她，小蛮不禁百感交集。

    “数数肉粒，看看是你的多还是我的多。”楚云注视着小蛮的眼睛。小蛮感觉楚云的眼光直透她的内心，看穿了她每一个角落。她无处可逃！小蛮悲哀的看着楚云，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我完了，我完了！我爱他，我无法不爱他！即使是遭天遣，即使是下地狱，也无法让我不爱他。想完这些，她突然轻松了。他和楚云有说有笑的吃着面，回味着以前的趣事，楚云说：“我现在觉得面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小蛮点点头，补充说：“特别是这家面馆的面，肉粒特多。”

    他们坐在江边的大石头上，看着漫天的星星，小蛮问：“这磨好的天气怎么没有月亮？”

    楚云说：“星星太吵，月亮只好回家了。”

    “我怎么没听见？”

    “那就是我的心太吵了，可能一会星星也会被吵回家。不信你听听。”

    小蛮贴在楚云的胸口，楚云问：“听见了吗？他在不停的说，爱你！爱你！”

    “没听见，我只听见不同、不同。”

    “哦，那是说小蛮和其他人不同，她在我的生命里，在我的灵魂深处。我的心每跳一次就呼唤她一次。”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小蛮轻声说：“我一直都能听见，就是捂着耳朵也能听见。白天能听见，晚上能听见，就是在梦里也能听见。你吵得我不得安宁，吵得我的心好乱！”

    “你以为你在我心里就安宁了？你就象我身体的病，随时随地的折磨我，直到把它医好。”

    “我会把它医好的，楚云！”小蛮说。

    他们依依不舍的告别后，小蛮回到家里，杰夫不在，小蛮就给他打电话：“杰夫你能现在回来吗？我有事情对你说。”杰夫说他马上回来。小蛮坐在窗前，她的心异常的平静，平静得连心跳的声音都没有了。我应该告诉杰夫我爱楚云，杰夫一定不会怪我的，一定会原谅我的。我不是个好妻子，我什么事情也做不好，杰夫应该找一个可以照顾他的妻子。

    杰夫匆匆而回来，一进门就问：“什么事？我正和几个朋友喝酒呢。”

    小蛮示意杰夫坐下，她的严肃让他觉得好奇怪。他问：“是不是又有下面希奇古怪的事要告诉我？”

    小蛮突然犹豫了，她有些胆怯，不可预知的后果让她害怕，她预感到杰夫不可能原谅她。可是一想到楚云，所以不该说的话一下字冲口而出：“杰夫，你是个无可挑剔的好老公，我也知道你很爱我。我很抱歉，我真的对不起你，我想请你原谅，可是我知道那根本就不可原谅。杰夫，我爱上别人了。”

    杰夫看着她，一时间还没有弄清她说的是什么？他疑惑的看着她。小蛮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她再一次说：“是的，我爱上别人了。”

    杰夫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站起来，一把抓住小蛮：“告诉我你在开玩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小蛮平静的说：“我不愿骗你，是真的，我们离婚吧！”

    杰夫突然发出野兽般的狂笑，他指着小蛮说：“我把我的心全给你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这个”杰夫的话嘎然而止，然后用尽全力打了她一个耳光“荡妇！”然后把桌上的杯子全部摔在地上，破门而出。

    小蛮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脸火辣辣的疼，这个疼让她感到很舒服，很轻松。她破例没有哭，她平静的坐在玻璃碎屑里，许久才站起来坐在椅子上。她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她什么也没有想，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似乎不知道自己是谁，她也不想弄清楚自己是谁。她就这样看着天空，看着星星，看着天空外那虚无缥缈的地方。她看得星星隐去，天空变得苍白。

    她听见杰夫凌乱的脚步声，听见杰夫用力敲门的声音，听见杰夫的钥匙掉在地上，听见杰夫在用钥匙开门，她又似乎什么也没听见，因为她已经不存在了，她已经飘走了。

    杰夫醉熏熏的进来，他两眼发红，喘着粗气，向小蛮走去。他歪歪倒倒的走到小蛮面前，模糊不清的看着她，然后他大叫一声抱住她。他吻着她，用全身的力气吻着她，他揉着她，似乎想要把她揉碎了重新塑造一个小蛮。小蛮回应着杰夫，她以从来没有过的热烈吻着他，她的感觉慢慢的回来了，她的思想也慢慢回来了，她觉得她是爱杰夫的，她不能离开他。他呼唤着杰夫的名字，任由杰夫撕碎她的衣服。最后，他们倒在了那些玻璃碎屑里。

    在杰夫进入她的时候，小蛮清楚的感觉到破碎的玻璃陷进她的肌肤，感觉到自己在流血，她感觉到疼痛，可这疼痛似乎又不是她的，已经回来的她又飘出体外。她看着自己和杰夫疯狂的做ài，她看着自己蓬乱的头发一缕缕贴在变得狰狞的脸上，她看着自己在爱与不爱的边缘痛苦的挣扎，她看着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见自己血色的身体在杰夫的身体下支离破碎，仿佛就要化着一缕青烟飘走。可是她没有飘走，她站起来，把神智不清的杰夫扶到床上。

    在杰夫“呼呼”的睡眠声中，小蛮仔细的给他清理手臂上的伤口。她用手拈起带雪丝的碎玻璃，让她感觉到疼痛的玻璃碎屑是那磨美。小蛮把它对着清晨的阳光，看着它发出的闪烁的光，那光直射入她的内心，她的心一阵阵颤栗。她吻了吻杰夫的额头，披了件衣服，走过血迹斑斑的地板，走出家门。

    她走到医院去清洗她的伤口，她默默忍受着玻璃离开肌肤的痛，取出玻璃远没有玻璃刺进体内那磨干脆，那磨壮烈，痛得那磨惊心动魄。可是这是一种持久的痛，她痛得脸发白，痛得不会思维，在最后一片玻璃取出来的时候，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首歌“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象一张破碎的脸，难以开口道再见，就让一切走远。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却都没有哭泣，让它好好的来，让它慢慢的去”该去的是我，该走的是我，我是杰夫生命中错误的出现，也是楚云生命中错误的出现。

    小蛮晃晃忽忽的回到家，家里异常安静，碎玻璃不见了，地板也清洗干净了，如果不是还在隐隐做痛的后背，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杰夫已经不在了，床上收拾得看不出有人睡过的痕迹。小蛮象幽灵一样在屋里游走，最后她发现了桌子上杰夫留给她的信。

    “小蛮，我知道我已经深深伤害了你，我也知道无论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伤害。我原以为我的爱会带给你一生的幸福，可是你并不幸福。小蛮，我无法面对你，无法对你说对不起，我只有离开。小蛮我不能照顾你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吧！”

    小蛮看着信，她突然觉得心象是被抽走了，空空的，空得让她害怕，空得找不见自己，她只听见自己在用很遥远的声音说：“杰夫，别走！杰夫，抱抱我！”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小蛮拿起电话，是楚云，楚云在电话里高兴的说：“小蛮，我找到一个很好玩的地方，今天就不上班了，我们去轻松轻松。你快来，我在公司等你。”

    楚云的电话一下子把小蛮从恍惚中唤醒。“楚云！”她的心在剧烈的疼痛，她一句话也没说就挂了电话，一直没有流的泪这时决堤而出，她淹没在自己的泪水中。

    一会儿，楚云又打来电话，小蛮拼命的叫自己不去接，可是，她的手就是不听使唤，她拿起电话，她听见自己说：“楚云，我有点事，可能要晚些时候才去。”

    小蛮抹去眼泪，开始洗脸，化妆，换衣服。她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一脸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凄楚，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对自己说：“不想了，今天先去散散心，也许明天就有办法了。”于是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笑居然比哭还难看。她提着包，她的背还在痛，她的心也在痛，她带着一身的伤痛走出家门，在关上门的一刹那，她突然觉得她把自己的一部分关在了门里，她已经不完整了。

    不完整的她走在大街上，一阵凉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抬眼看看阴沉沉的天，夏天在慢慢的过去，秋天在不知不觉中来到。

    在风中，她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她突然发现杰夫的公司在南，楚云的公司在北。她知道杰夫一定也在公司里，她似乎看见杰夫满脸痛苦的守着电话，等着她的声音从话筒里钻出来，她觉得她应该往南走，可是她的脚不自觉的走向了北。她在路的中间停了下来，来来往往的车辆从她的身边流过，她觉得自己好象是汪洋里一条迷失方向的小船，我到底该往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