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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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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垃圾的大爷放下扁担,静静地坐在楼梯上,头朝着窗外,若有所思的看着等车、坐车的人群。我走下楼梯与他擦肩而过,他没有注意到我,只是呆望着窗外,那眼神充满了智慧,充满了思想,充满了世俗外的东西。如果当时他再衔着个烟斗,如果我要是个艺术家,说不定一尊前无古人的雕像或一幅后无来者的油画就这样诞生了。

    回味着当时的情景,我想到自己老去的时候我将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呢?大家是怎样评价我的呢?一般我是不会这样想的,因为天妒英才嘛!可万一老天不长眼,让我多活了几十年,到时候留给大家的只能是风烛残年,人老珠黄的老头子了。做保守派吧!人们称你为老顽固,思想不开化。做急进派吧!人们又称你为老妖精,老不要脸。如毛泽东年轻时很急进,老年却做了土皇上,固守成规,生搬硬套,一场“文革”闹得是满国风雨。再比如诺贝尔物理学奖杨振宁年轻时本本分分,可到老的时候都八十二岁了照样娶二十八岁的小老婆。这下可真是让人左右为难了,无情总被多情扰,是风流又怎奈不风流。

    想着想着我来到了学校理发店门口,理发师正在吃午饭,让我先等一会儿。我坐在沙发上胡乱翻看几本杂志。这时,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大叔也进来了,他和理发师交谈起来,起先说着学校西门不让人们随便进出的事儿,显然从他的语气上可以听出这位大叔有点不满和牢骚。因为西门关了,他不得不绕个远从外面进到学校里面。一个女理发师也越说越起劲,她说今天早上她从西门进来的时候,后面还有一个学校职工也要进门,而且他是她的老顾客,所以就让他一起进来了,然后锁了门,这很正常,因为大家以前都是走这个们的,我们几个也有钥匙。但保安看见了,痛斥了她一顿,她感到很郁闷。原来是校领导来这里视察,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我越听越糊涂,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推理能力了,正在这时,大叔一语惊醒梦中人“校外发生火灾,又不是学校发生火灾,才烧死一个人,就算是烧死几十个人关我们什么事儿,你说学校锁什么门呀!”于是话题转移到了这场火灾上。我也跟着提起了兴趣,因为前面的谈话既不幽默又无新意,扯谈的技术含量实在太低。

    女理发师说:“那个被烧死的是给学生送水的,经常骑着辆破摩托车,三、四十岁。”

    大叔心思在别处的说:“恩,听说他有个媳妇,他媳妇是本地的吗?”

    “不知道”(希望他还没有孩子,否则社会又多了一个悲剧。)

    女理发师接着说:“听说有两个人看见他家着火了,那两个人提两桶水往他身上泼,根本没有一点用。他长得人高马大的,最后烧成了这么点。”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看她比划的大小还不足一米。

    接着他们对送水工的死因进行了一场侦探家似的大推测。

    “有人说他家那天灯泡坏了,我估计他是在换灯泡的时候,手接触到了电源,然后引爆了身上的打火机,惹火上身的。”大叔首先说。

    “不可能,打火机着了火,自己就能扑灭,怎么会被烧死呢?”

    “怎么不可能,电流一击,他也就被电晕了,大脑就算有感觉,但身体已经动不了了,要不然,人们怎么没有听见呼喊声?”

    “点击的可能性很小,而且不大可能引起打火机的爆炸。我认为他是不小心把烟头丢在地上,引起火灾的。”女理发师发表着她的观点。

    “我不这么认为,听人们说当时他家并没有着火,只是他自己身上着火了,再说,烟头引发的火灾,他也能逃出去呀!”

    “有可能是烟头引爆了汽油,因为他总是骑着一辆摩托车送水,汽油放在屋子的角落,抽烟时很有可能不小心把烟头丢在汽油桶上。”

    “那他怎么没大喊‘救命’?没准他是自杀的呢!”大叔还是不赞同的说。

    “绝对不可能是自杀的,我看他给学生送水整天乐呵呵的,他也不像那种想不开的人啊,谁活得好好的想去自杀呢?”

    “也许是觉得送水太累,又挣不了几个钱,活着没意思了呗!”大叔一脸不在乎的说。

    “不可能,我还是不相信他会自杀。”

    “他杀倒有可能”

    “别争了,警察都不知道原因,你们争这个有什么用。半年后,青岛的报纸会登出死因的(由此可见现在的警察与报社报告负面消息的效率有多么的高)。”一直没说话的男理发师终于结束了这场大争论。

    发理完了,在洗头的时候,更久没说话的我对女理发师说我认识那个人,他给我们送过一次水。女理发师说他送水好几年了,没想到被烧成了那么一点(说着又用手比划起来),这人那!说没就没。

    走出理发店,天渐渐阴了下来,虽然是下午两点多,但是还觉得有点冷。回到宿舍,我跟大家说起这件事,大家都说我在扯淡,我也没再解释。傍晚时候,送水的来了,当然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送水的了。一宿舍人问送水工原来那个送水的呢,我们交给了他四十元押金。“他有事儿,回不来了,押金我会退给你们。”送水工喘着大气说。送水工走后,宿舍有人说了句狗咬狗。都这样!商人抢生意嘛!在大家的谩骂声中,我看到了一只死去的狗。是呀!一只狗死了对于我们有什么影响呢?又有多少人会在意呢?忽然想起了巴斯噶的一句话“我认识人愈多,我愈喜欢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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