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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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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剑迫近,绝师太的剑才出鞘,当然是艺高人胆大,一面拆解,一面指点陆丹的破绽所在,听她说来,由第一招开始陆丹便已受制。

    陆丹心中有数,明白绝师太所说的都是事实,这一战下来,得益不浅,却亦同时不免有一种面目无光的感觉。

    他实在想绝师太几下子便将自己击倒,但绝师太显然并无此意,而他也竟然没有能力迫命绝师太这样做。

    这已经是一种悲哀。

    武当派难道真的已衰微到这个地步?在拜别掌门,启程前赴百花洲的时候,陆丹已经有这种疑问,到现在不由不承认是事实。

    然后他想到了云飞扬,精神立时一霞,索性抛开一切杂念,尽展所长,但求虽败,只要尽了全力,亦无负武当派所托,亦相信只要云飞扬重出江湖,一定会再为武当派扬眉吐气。

    无论他怎样施展,对绝师太来说并没有多大分别。应付得仍然是那么从容。

    一直等到陆丹的两仪剑法施展至尽,绝师太才采取攻势,一剑抢进空隙,剑上内力一透,立时将陆丹震翻在地上,事实到这下子陆丹的力气已差不多消耗至尽了。

    南宫世家的老太君就象是恐怕绝师太会再补一剑似地随即离座凌空跃落在陆丹身旁,龙头杖一横道:“胜负已分,师太手下留情。”

    绝师太剑却已入鞘,冷笑道:“这般晚辈教训过便算了,哪里一个要伤害他?”

    老太君一笑,携杖倒退,陆丹跃起来,抱剑向绝师太方待要说几句客气话,绝师太已冷笑道:“当年枯木道人以两仪剑法扬威天下,被列为武当派六绝之首,原来也不过如此。”

    “晚辈学艺不精”

    “还不是一样,仿以为枯木重生,便可以将我打败?”

    “人死不能复生”

    “难道武当派还有什么高手能人?”

    “若是云飞扬云大哥在这里,晚辈相信战果一定会重写。”陆丹说得很肯定。

    “云飞扬?”绝师太冷笑道:“简直就是一场胡涂,一时是武当派的叛徒,一时又被公认是武当派最有本领的弟子,说到一些与妹妹成亲,就更是笑话。”

    “你知道什么。”陆丹不禁有气。

    “江湖上人尽皆知,这难道不是事实?”

    “我们只谈武功”

    “武人没有武德,谈什么武功?武当派消沉至此,应该好好的检讨,青松的风流成性,以至日后的儿女那样,根本就是报应。”

    陆丹气得一个身子不住在发抖,老太君即时插口道:“师太,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经得胜,又何苦再逞一时口舌之快,揭人阴私?”

    “你又看不过眼了?”绝师太盯稳了老太君。

    老太君只是道:“江湖传言未必”

    绝师太冷截道:“无风不起浪,武当派丑事频传,总不成都是江湖上的好事之徒捏造出来的?有这种事,他们就是有这个闲情也未必有这个胆量。”

    “不管怎样,这都是武当派的事,与恒山派一点关系也没有。”陆丹忍不住插口。

    “这是说我多管闲事了?”绝师太摇头道:“我只是替枯木道长难过,武当派到了这一代,人才凋零,派出弟子又是如此不争气。”

    “你再说”””陆丹手一翻,剑指着绝师太。

    “不得无礼。”老太君伸杖将陆丹的剑压下。

    陆丹一抽不开,一顿足,转身离开,老太君没有再阻拦,只是摇头。

    轻舟泊岸,萧三公子仍然坐在舟中,蜡斋的一叶轻舟也相继泊岸,一样坐在舟中不动。

    “阁下是南宫世家的人?”萧三公子第一个开口。

    “不是”””蜡斋悠然回答。

    萧三公子转过头来,目光及处,有点意外地接问道:“小王爷要你来的?”

    蜡斋打了一个“哈哈”道:“我虽然已经很小心,你还是一眼便瞧出我来自东瀛。”

    “小王爷要你杀我?”

    “非杀不可!”蜡斋抓着木杖缓缓站起来。

    萧三公子点点头,道:“我明白”

    “你明白与不明白并无分别。”蜡斋左手一扬,一股烟雾半空中爆开,涌向萧三公子面门,萧三公子当机立断,飞身离舟,跃在岸上。

    那股烟雾迅速扩散,蜡斋突然当中穿出,木杖插向萧三公子的咽喉。

    萧三公子断剑已在握,挥剑挡开,蜡斋身形一翻倒掠回烟雾内,消失不见。

    只是刹那间,蜡斋又从另一个方向窜出,木杖击向萧三公子的后背,萧三公子虽然意外,但仍然及时挥剑接下,方待反击,蜡斋便已又消失在烟雾中。

    这一次他倾耳-听,哪里知道烟雾中衣袂声此起彼落,四面八方响起来,木杖破空的声响也紧接响起,也是此起彼落,与衣袂响声竟然不一致。

    他虽然不知道蜡斋怎样弄出这许多声响,却知道蜡斋存心分散他的注意力,以便袭击。

    衣袂木杖破空声不绝,蜡斋到底置身在哪里一个方向?他竟然不能够分辨得出来,一双耳朵完全起不了作用,眼睛所见也只是翻腾的烟雾。

    那只是片刻,在他却彷佛已过了很久,整个人彷佛已迷失,到蜡斋那条木杖击在身上才突然惊醒。

    木杖烟雾毫无声息地突然击来,萧三公子发觉要闪避,已击在后背上,他虽然真气护体,及时将木杖上大部分的内力化开,仍然被击得五脏翻腾,一个身子往前倒栽。

    木杖紧接再来三击,他断剑招架,虽然狼狈,还是完全接下来。

    蜡斋烟雾中再次现身,浑身上下烟雾弥漫,手樟木杖飞舞着追击。

    萧三公子一面招架一面倒退,到他退出烟雾的包围,身上已又挨了三杖,身形步法以至剑势都开始乱了。

    钟大先生那一剑虽然不在要害,对他的影响也实在不轻,好像蜡斋这种杀手,这种攻击的方式他也到底没有经验,应付得来自然辛苦得多。

    蜡斋得势不让人,存心要取萧三公子的性命,一杖急一杖,口一张,一股烟雾突然从口中喷出来,直喷向萧三公子面门,萧三公子一怔急翻身,接拍出一掌,将烟雾迫开,蜡斋的木杖与之同时压在他的断剑上,顺着剑脊往上敲向他握剑右手的脉门。

    他不得不弃剑,蜡斋大笑,木杖一顿,将断剑扫过一旁,再攻前,杖端突然弹出尺许长的一截利刃。

    这又是意料之外,萧三公子右掌方待硬接来杖,发觉杖端暗藏着利刃,急忙闪避,右臂便被划了一道血口。

    蜡斋继续进攻,三十六杖过后,萧三公子身上又开了四道血口,再来一枚将萧三公子扫跌地上,按着一枚刺向胸膛!

    萧三公子避无可避,左掌迎前,右掌蓄势待发,准备牺牲一条左臂,与蜡斋拚一个你死我活。

    蜡斋看在眼里,看出其它的意图,仗势并没有停下来,他有绝对的信心先断萧三公子左臂,再取萧三公子性命。

    也就在这刹那,一块石头横里飞来,正打在那截利刃上,蜡斋耳听风声,可是那块石块的速度仍然在他的意料之外,力道也是。

    木杖被震开,蜡斋一脚便踢向萧三公子的咽喉,萧三公子双掌挡开,翻身跃起来,蜡斋木杖又插到,徐廷封的剑也同时到了,挡开蜡斋的木杖。

    朱菁照也不慢,紧接掠来,抓起萧三公子弃在地上的断剑,挡在萧三公子身前,她的剑已给徐廷封拿去。

    那剑虽比不上徐廷封本来用的龙吟剑,但蜡斋所用的杖剑亦不是绝师太所用的青虹剑那样子,能够削铁如泥,而天龙剑法展开,蜡斋难越雷池牛步,就是没有朱菁照挡着,要伤害萧三公子也没有机会了。

    萧三公子当然看得出,在朱菁照手中接过断剑,只看如何将蜡斋截下来。

    蜡斋杖剑一轮急攻,迫不开徐廷封,知道遇上对手,也到底在南宫世家地方,打下去惊动南宫世家的人并无好处,蜡斋无心恋战,再急攻三杖,身形倒退,一蓬烟雾随即在脚下爆开来。

    徐廷封看出蜡斋的意图,没有追,静候烟雾消散,蜡斋也果然不知所踪。

    朱菁照终于忍不住奔到徐廷封身旁道:“你怎么不将那个老头儿留下来?”

    徐廷封笑了笑,道:“他要离开总有许多种方法,又岂是容易留得住的。”接走到萧三公子面前。

    “萧兄你”萧三公子截口道:“不碍事,昆仑派天龙剑法果然名不虚传,方才论剑输给令师已不由我不服了。”

    “我们还是回去南宫世家再说。”

    “侯爷怎么还说这种话?”

    徐廷封淡然一笑,朱菁照一旁插口道:“可是你的伤”

    “算得了什么?”萧三公子乾笑一声道:“师父也是老江湖的了,难道还照顾不了自己?”

    朱菁照也不是不知道萧三公子的脾性,没有再劝说,月问道:“那么师父以后有什么打算?”

    “上天既然注定我孤独一生,自是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萧三公子微叹。

    徐廷封感慨地道:“能够傲游四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是有机会我也”

    萧三公子笑截口道:“侯爷系社稷安危于一身,又怎以我这种山泽草民,了无牵挂?”

    “师父,你真的要走?”朱菁照嚷出来。

    “要走的时候到底还是要走的。”萧三公子笑了笑。

    徐廷封目光转向朱菁照道:“人各有志,只是你师父带伤在身,走动不便”

    萧三公子笑截口道:“生死有命,今日我也死不了,应该有一段好日子的,只是那些倭奴入中原必定有所作为,侯爷日后要小心了。”

    徐廷封沉吟不语,萧三公子虽然没有说清楚,从他那句话他已经心中有数。

    百花洲论剑第二天下来情形较之第一天更恶劣,钟大先生剑伤萧三公子,绝师太不但羞辱陆丹,甚至于整个武当派。

    昆仑派、华山两派也许不至于因此而成为世仇,恒山、武当两派恐怕在所不免的了。

    绝师太似乎并不在乎,傅香君却不免闷闷不乐,放开她与武当派的交情不说,恒山、武当都是名门正派,自相残杀,绝不是一件好事。

    事情变成这样,可不是她能够阻止得了的。绝师太对陆丹的态度也实在在她意料之外。

    她的心情怎样当然瞒不过绝师太,仍然等到晚饭后才问道:“你非常不满师叔日间对陆丹的态度?”

    “弟子不敢。”傅香君也只有这样回答。

    “你认为师叔那样做很过份?”

    傅香君大着胆子应一声道:“师叔不觉那有一点过份?”

    “不是那样武当派的弟子如何知道发奋?”绝师太摇摇头道:“你心肠也实在太软。”

    “弟子”

    “事情已经过去了,还说来干什么?”绝师太冷截道:“现在倒是有一件事情要你立即去做的。”

    “请师叔吩咐。”

    “你去找南宫博,问他那件事怎样?”

    “哪里件事?”傅香君诧异地问。

    “我要他做的只有一件事。”绝师太沉吟着道:“难得有今日这个机会,应该有所作为的。”

    傅香君也希望是这样。

    南宫博一个人呆在房间内,对傅香君的找来完全不觉得意外,知道了来意,考虑了一会才回答道:“事情已经有一点头绪,只是未能够确定。”

    博香君再问道:“是不是确定了你才能够说出来。”

    “最好当然是这样。”南宫博又考虑了一会通:“请你回去告诉师太,今夜三更到后花院水轩走一趟。”

    傅香君奇怪地看着南宫博。

    “现在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说。”南宫博长叹一声,无可奈何的。

    老太君这时候也正就为南宫博指责姜红杏道:“我已经吩咐你小心的了,怎么你给跟踪到销魂牢也懵然不知?”

    “怎会有人跟踪?”姜红杏大惑不解道:“当时大家都去了百花洲,不在南宫世家。”

    “你就是忘了一个人。”

    “南宫博”””姜红杏立即想起来道:“可是他被绝师太伤了脚,行动不方便。”

    “你也是老江湖的了,难道看不出他伤的其实并不重?”老太君叹息。

    事实连她这个老江湖在未得到消息之前也看不出来,否则她早已吩咐小心的了。

    “太君的意思是他与绝师太串谋”

    “不无可能。”老太君冷笑道:“幸好他离开的时候被求知那个老东西发现,否则秘密给泄漏出去,功败垂成,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我们应该怎样做?”

    “一不做工不休”””老太君面露杀机道:“那个绝师太也不能放过。”

    姜红杏面露难色,绝师太的武功怎样她是知道的,老太君鉴貌辨色,又一声冷笑道:“今日绝师太当众揭武当派阴私,陆丹有杀她之意,可以加以利用的。”

    “陆丹?”姜红杏不由苦笑。

    在她的心目中陆丹经验武功俱都不足,即使她们能够利用他,对绝师太亦起不了多大作用。

    老太君彷佛看透了她的心意,冷笑着接道:“这个人虽然本领有限,但只要善于利用,却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够置绝师太于死地的武器。”

    姜红杏一怔道:“太君已经有”

    老太君微一颔首,招手示意姜红杏走近来,附耳说出她拟好了的计划。

    房间内只有她们二人,她仍然这样吩咐,可见是一个怎样小心翼翼的人。

    姜红杏随即去找陆丹。

    陆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有一段时间,绝师太对武当派的羞辱又岂是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所能够忘记。

    大家都明白他的心情,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是好,劝慰了几句便自散去。

    陆丹也实在希望自己能够冷静下来,可是到现在他仍然不能够。

    姜红杏的到来当然令他很意外,他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既然找到来亦不能不招呼,何况姜红杏第一句便是这样说道:“是老太君叫我来问候你的。”

    “老太君有心。”陆丹客客气气地回答。

    姜红杏叹了一口气道:“绝师太也实在过份了一点,以她的身份”””

    陆丹截口道:“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说了。”

    “不说便不说。”姜红杏转问道:“绝师太那柄青虹剑削铁如泥,怎么对你那柄剑完全不起作用?”

    陆丹道:“那柄剑不是我的,乃是皇上赐给侯爷的龙吟剑,也是侯爷瞧得起,借给我暂用。”

    “原来是皇上赐给侯爷的,那当然绝非凡品,不知可否给我见识一下?”

    陆丹没有想到其它,拔剑出鞘,灯光下剑锋一泓秋水也似,一看便知道是一柄宝剑。

    姜红杏接剑在手,一面看一面大赞道:“好剑”””左手拇食捏在剑脊上,一抹至剑尖,接弹了一下。

    剑锋“嗡”的给弹出了一声龙吟,姜红杏倾耳细听,又是一声道:“好剑”””才将剑还给陆丹。

    剑脊至剑尖姜红杏拇食指捏过的地方已多了一抹淡碧色,可是陆丹并没有察觉,也的确不易察觉。

    陆丹还剑入鞘,接问道:“没有别的事了?”

    “没有了。”姜红杏一笑道:“胜败乃兵车常事”””

    陆丹淡然道:“我明白。”

    姜红杏终于离开,才出房门便与小子撞一个正面,她一笑,小子无可奈何地回以一笑,待她走远了,立即跳进陆丹的房间。

    “那个女人到来干什么?”小子连忙间陆丹,一面上上下下的打量,恐怕陆丹已经被姜红杏怎样了。

    “是老太君叫她来问候我。”

    小子松了一口气,转问陆丹道:“怎么?还记着日间论剑的事?”

    陆丹恨恨地道:“我能够不记着?”

    小子点头道:“换是我也一样不能够,有机会总要教训她一顿。”

    陆丹叹息道:“只可惜技不如人。”

    小子目光一转,道:“得看明天的了。”

    “你是说钟老前辈?”

    “以我看,钟老前辈一定能够将她击败,这个绝师太的性子,给打败便已够她受的了。”小子目光落在龙吟剑上道:“这柄剑要还给侯爷的了,明天论剑,钟老前辈少不得这柄剑。”

    陆丹看看他道:“你还是叫他钟老前辈?”

    小子一怔,道:“我应该叫师父,不,应该叫义父的。”

    语声甫落,他一个跟斗倒翻了开去,眨眼间便跑得不知所踪,陆丹看在眼里,不由叹了一口气,在他的感觉,小子的运气好得多了,走这一趟南宫世家,不但找到一个好师父,还得到一位如花美眷。

    他上前正要将门关上,一个人便出现在他面前。

    “是你”””他实在想不到朱菁照会找来。

    “日间论剑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朱菁照一步跨进来道:“绝师太说什么让她说好了,不要太认真,气坏了身子,千万要保重。”

    陆丹虽然不同意,但看见朱菁照这样关心自己,心头亦一阵温馨感觉。

    朱菁照随又摇头叹息道:“这样子论剑好处没有,坏处到是显而易见。”

    陆丹忍不住问道:“令师怎样了?”

    “我看他以后也不会再出现的了。”朱菁照有点伤感。

    陆丹吃了一惊道:“难道他”””

    “他的伤不要紧,只是要浪迹天涯。”朱菁照叹息道:“师父远走,你又做了道士,以后你们都不可能再陪伴我的了。”

    陆丹没有作声,心头矛盾,不知道应该如何说。

    朱菁照也没有再说什么,摇着头,转身离开,陆丹心头一阵冲动要追前,但到底没有。

    钟大先生也是闷闷不乐,徐廷封一旁也是不知道如何说话,小子将龙吟剑送回来,看见钟大先生这样子,不敢多说话,悄然退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大先生才长叹一声,嘟喃道:“木兰心里一定在恨我,也许我是做得过份了一点,但只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相信她清白又有什么用?别人可不是这样想。”

    徐廷封听着心里一阵感慨道:“弟子也许看不透,但总觉得萧三公子不是那种人,再说他人已经离开,你老人家又何妨将这件事放下,准备应付明天的一战呢?”

    钟大先生摇摇头道:“这两天下来大家都不开心,明天只怕也不会例外。”

    徐廷封有些担心地道:“绝师太有时候说话也实在太重,你老人家别放在心上。”

    钟大先生微叹道:“她说的若是事实,自是由得她说,出家人应该不会信口开河,胡乱说话的。”

    徐廷封无言点头,钟大先生的目光突然又变得很遥远,又想起锺木兰。

    锺木兰的心情当然不会好,她甚至连一个倾诉的对象也没有,所以朱菁照找来,难免有点喜出望外的感觉,何况她知道还能够从朱菁照的口中知道萧三公子的下落?

    朱菁照反手将门掩上,看着锺木兰,神态很奇怪,也不说什么。

    锺木兰等了一会,忍不住问道:“你师父怎样了?”

    朱菁照冷冷地反问道:“你问来干什么,他是生是死跟你又还有什么关系?”

    锺木兰脸色一变道:“他又出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伤在你爹剑下之后,又被一个来自东瀛的和尚追杀。”

    “到底怎样了?”锺木兰急急追问。

    “只是伤上加伤,死不了。”朱菁照冷笑着道:“幸好我跟表哥及时赶去。”

    “都是我不好。”锺木兰的眼泪流下来。

    “是你害他的?”朱菁照嚷起来道:“昨夜你到底找他干什么?”

    “不什么”

    “一定有什么的,你最好坦白说出来,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锺木兰终于说出来道:“我只是求他不要伤害我爹。”

    朱菁照恍然道:“看来你爹是误会你们了。”

    “过去的别再说了,你快告诉我你师父在哪里儿?我很想再见他一面”

    “依我看他是不会再见你了。”

    “不管怎样我都要再见他一面。”

    “好,我告诉你”””朱菁照一顿,盯着锺木兰。

    “在哪里儿?”锺木兰着急的。

    “他决意浪迹天涯,以后我们都不可能再看见他的了。”朱菁照语声一落,转身拉开房门,奔出去。

    锺木兰颓然坐下来,泪流更多。

    好一会她才站起来,移步到案旁,取过文房四宝。

    泪痕已乾,她的心意已很坚定,决定留书出走,离开南宫世家,不惜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萧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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