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烧香

    病房内，楼煊坐在病床前，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随舒。因为麻醉药效还没有过去，所以随舒还躺在床上睡得安稳，丝毫不知道楼煊内心的波涛汹涌。

    虽然医生说随舒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只要药效一过就能醒过来。但是一想到随舒昏迷在车里的时候那安静的样子，楼煊就一阵后怕。他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随舒的痛楚了。

    楼煊伸出右手，食指缓缓滑过随舒的脸庞，贪恋地流连。

    于是随舒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楼煊的右手还停留在自己的脸庞，而眼神复杂难懂，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晕了头。

    “小思呢？”随舒还清楚地记得自己临昏迷前的事，一醒过来最担心的就是车里的小孩子辛睿思。

    “他没事。”听到随舒一醒过来问的第一件事就是那个小孩子，楼煊有点闷闷地回道。

    “那……文东杰呢？”虽然跟文东杰的关系没有那么好，但是随舒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毕竟也是同个剧组的人。

    “没死。”一听到文东杰的名字，楼煊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文东杰情急之下乱打方向盘，随舒也不至于受伤住院，现在小舒还关心他。

    “哦。”听出楼煊口气里的不满，随舒也乖乖不再多问。人没死就好，其他的他就不关心了。

    “你感觉怎么样？”看见随舒皱了皱眉，楼煊立马担心地问。

    “没事。”随舒摆摆头，总觉得躺在病床上有点怪怪的。

    “我……”楼煊刚开口，就被进来检查的医生打断了。

    “随先生，您的伤势没有什么大问题，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医生目不斜视，非常有职业道德地说道。明明只是个普通的车祸，却出动了几乎医院所有外科专家，谁相信病床上这个人只是个小明星这么简单？

    “谢谢医生。”

    医生似乎被随舒的真诚的笑容晃了下眼睛，看着即使是穿着病服的，也像穿着名家设计的衣服般从容的随舒，医生不禁感叹，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这是个看脸的世界了，“随先生客气了，如果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按床头的灯，我们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目送医生走出病房，随舒一转头就对上了楼煊看着自己的目光，这目光好像有点熟悉，似乎上次看见这样的目光也是在病房里。

    “怎么了？”低头看看自己，虽然穿着的是病服，但还算是衣衫整齐吧，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不对啊，为什么这么看着他？

    “你上次答应过我。”楼煊看着随舒困惑不解的样子，也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

    “……”这种被翻旧账的感觉究竟由何而来？不过随舒还是低下头道歉了，“对不起。”

    “你上次说过了。”虽然随舒的表情萌得他心里痒痒的，但是楼煊这一次没有打算再放过他了。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随舒诚恳地说，就差举起手对着楼煊发誓了。

    哎，可以说是没有青春期的两个人丝毫没有感受到，这种对话就像是男朋友在哄闹别扭的女朋友一样。

    楼煊没有开口，看着随舒的表情就是明晃晃地在告诉他他不相信。

    没有任何经验的随舒已经不知道再怎么接下去了，明明以前楼煊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以前的楼煊明明很好说话的啊。

    “我很担心你。”楼煊没有任何掩饰，直白地对着随舒说道。

    对上楼煊那饱含担忧的眼神，随舒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挺混蛋的？这种负心汉的感觉，真是诡异得不行。

    “我不能没有你。”楼煊努力克制住自己开口时的颤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一样。但是他发现，他根本就做不到。接下来的话，几乎能够决定他是生是死，他没有办法做到像平时那么淡然。

    “我知道……”被楼煊灼热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随舒微微动了动身子。刚开口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楼煊打断了。

    “你不知道。”楼煊的语调微微调高了一些，跟他平时稳重的风格相去甚远。

    说话被打断了的随舒顿时就愣着了，只能呆呆地看着楼煊。

    病房的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不知道为什么，随舒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加速了起来，总觉得待会会发生什么事情，而这件事情，足以影响他未来的一生。

    虽然已经给了自己足够的心理暗示，但是真正到了这一刻，楼煊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淡定。楼煊感觉自己的手里似乎在冒汗，当年陷入敌军的陷阱，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楼煊都不曾紧张过。

    “我、不、能、没、有、你。”欺身上前，楼煊双手撑在随舒的两侧，眼睛跟随舒的双眼相对，不给随舒一点逃离的空间。望着随舒惊愕的眼神，楼煊又一次，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

    似乎被楼煊的举动吓到了，随舒呆愣地看着楼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这么直愣愣地望进了楼煊的眼睛，像是被溺在其中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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