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草上筑巢

>     “刘经理，小苏状态不太对，应该是身体出问题了，我先送他回去，别的事情回头再说。”

    “没什么好说的。告诉他明天直接来结算工资。傻哔一个！”

    猪头刘厌恶的瞥一眼仍旧呆愣愣的苏畅，转身回到自己办公室。

    小姜弯腰捡起被甩到脚边的碳素笔，小声感叹：“小苏想什么呢？再委屈也不能在群里骂啊……”

    “估计是发错消息。”小王不屑的撇撇嘴，“不过就算没这茬儿，也是早晚的事儿，转正的名额就两个，谁让他挡路了呢！”

    “说的也是。”

    ……

    苏畅的手机响几声以后突然断掉。

    陈刚扶着苏畅慢慢下楼，怎么问话都不答应，但是看他行走抬头都一切正常，不由担忧的叹息一声。

    “我……没……事。”

    苏畅突然开口，脸色极其难看，话音短促无力，但是眼神终于恢复正常的灵动。

    陈刚给吓一跳，赶紧扶他在路边坐下，关切的问：“身体哪不舒服？用不用我带你去医院？”

    “回家，吃点药，睡一觉，就好。”

    苏畅勉强笑笑，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滚下来，却也因此恢复几分生气。

    “陈哥，送我上车，你就回去吧……别被，猪头找麻烦。”

    陈刚本来就有活儿，迟疑片刻，跟苏畅再次确认：“真没事？”

    “真的。”苏畅用力点头，挤出一个微笑。

    等陈刚匆匆离去，苏畅陡然垮下来，被抽光骨头一般，软成一瘫。

    最开始被抽取的是精神力，现在则是体力，一会，说不定还有什么妖蛾子。

    视野里光芒流转，一道道光线织布一样穿梭编织着，一张透明光膜，如今已经被织出一角。

    看着莫名其妙浮现在眼前的透明光膜，苏畅的脸色很难看，心里一半恐惧一半震撼，乱成一团，脑袋昏昏沉沉的，疲惫到极点。

    苏畅不敢在外面继续停留，强撑着打一辆出租，回到小窝，沾到床的一瞬间，就昏睡过去。

    时间渐渐流逝。

    月正当空时，小小的出租屋里响起一阵轰鸣，终于惊醒苏畅。

    更确切点说，苏畅是被饿醒的。

    苏畅从来不知道人可以被饿得这么狠，肚皮稍稍一按就贴到后背，胃里火烧似的疼，身体虚得连跟针都拿不起来，但是在看到方便面的一瞬间却又能猛扑过去。

    拆开一袋马上咔嚓咔嚓的猛嚼，同时烧上一大锅水，随手把剩下的青菜叶子扔里面煮，然后将仅有的两枚鸡蛋打进去……

    锅不算小，能同时煮4袋方便面，当面煮好的时候，苏畅干嚼就已经嚼完5包，如果不是箱子彻底空掉，还能嚼更多。

    一锅热腾腾的面下肚，苏畅感觉自己终于重新活过来，舒服的叹口气，直挺挺的往后一倒，瘫在不怎么柔软的单人床上。

    再恢复一会，苏畅突然想起陈雪，赶紧掏出手机。

    未接来电比想象中少，只有两通，QQ消息比较多，还有一封短信。

    “在么？”

    “你怎么了？”

    “好吧，电话说。”

    “……”

    “好吧，短信说。”

    苏畅心里突然浮现出一股不妙的预感，陈雪的语言风格与平时截然不同，好像……

    赶紧翻开短信。

    对不起。我得回家了。订婚，结婚，承担使命，延续家族辉煌。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但鸟儿终究不能在草上筑巢，你别怪我，也别怪自己。勿念，此致。

    草上筑巢？

    苏畅死死盯着这四个字，紧紧攥着拳头，怔忪半晌，突然一把拽过被子，盖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