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先天境界

不要小觑特尔摩城，这里当真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啊！”

    盘古听闻此话一惊问道：“难道还有别的超越化神境界的无敌强者存在？”

    迦楼罗没有回答，头部的绿光渐渐淡去，露出了一张中年人的脸孔。看起来很英俊，而且脱胎换骨后生长出来的白发，此刻竟然全都变得漆黑乌亮。

    盘古惊骇，第一次见到迦楼罗时。他脸上皱纹积累，头上稀稀疏疏有几十根头发，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似乎随时可能会倒下去。但自从他修习了得自地宫中的邪书，一日年轻一日，现在已经变成一副鹤发童颜的样子，精气神十足。

    盘古没想到仅仅一段时间未见，这个迦楼罗又年轻了很多。居然由一个老人变成了一个中年人，当真是返老还童了！

    “你……”盘古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呵呵，看到我的样子是不是有些吃惊啊？”迦楼罗笑了笑，但紧接着轻声说道：“唉，虽然看起来年轻了，但也只有二、三十年好活而已。唉，几百年以来死亡时刻威胁着我，我始终不能够摆脱死亡的阴影，多活二、三十年又如何，到头来还是难逃一死。修炼邪书，虽然修为又精进了少许。但神之境界却始终可望而不可及，唉！”

    迦楼罗长吁短叹，一脸忧愁之色。

    盘古一惊，回想起过往种种，再联系到迦楼罗现在所说的话。他隐隐约约猜测到对方在打他的什么主意了，他蹬蹬蹬一连退后了几大步。

    “神道飘渺啊，世上修炼者无数，到头来有几人能够勘破生死。迈入长生领域呢？许多惊才绝艳之辈苦修一生，耗费百余年光阴，最后也难逃一死，化为一抔黄土，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迦楼罗的话语略显凄凉，似乎在感叹自己也难逃那最后已定的结局。

    盘古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道：“修炼本身就是一个逆天的过程，当然险阻重重，但重要的是这个过程，而不是最后的结果。以前辈的境界来说应当明白，如果心存执念，永远也不可能勘破生死，修炼者当放下执念，不然恐怕离生死分界线永远都会有一步之遥。”

    迦楼罗苦笑着说道：“话是这么说，道理谁都明白，但有几人真正能够放的下执念呢？况且我离生死境界远非一步之遥，以我的修炼体质来说，要想达到那一步之遥的境界，恐怕还最少需要几十年吧。但到那时我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如何去迈那修炼过程中最为艰辛的一步呢？”

    盘古目光坚定，像是宽慰眼前的这个老妖怪，又像是为自己树立信念，他大声的说道：“不要说几十年，即便是一年也可能会改变很多事情。人生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相信如果前辈修身、修心几十年，定然能够迈出那关键的一步。”

    “呵呵，你不是一个好的说客，改变不了我的决心。我想你已经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了吧，所以才如此劝说于我。唉，我本不想对你动手，但时不待我啊，如果我还能够活个几十年的话，我也不必如此焦急了，可以静心悟武、悟道。但仅仅剩下二、三十年的时间，结局已经注定，如果不想他法，己经无力回天！”迦楼罗笑了笑说道：“幸好我遇到了你，我的命运终于有了转机。”

    事已至此，盘古已经知道迦楼罗心意已决，恐怕很难改变什么了，他静静的看着迦楼罗，一言不发。

    迦楼罗长叹一声说道：“武修、玄术师、魔法师，千百年来能有几人能够突破死境，迈入长生之列呢？隐世修行者就不提了，人们已知的修炼者中，最近一个破碎虚空的修炼者步入神之境界离现在也有快三百年了，想长生谈何容易啊！”

    盘古知道这最后一位迈入神之境界，进入长生之列的修炼者，此人正是追杀他的神殿的教皇。

    幽幽绿光再次笼罩了迦楼罗的头颅，他慢慢飘到盘古的身前说道：“年轻人对不起了，我真的迫切需要你的身体，成功之后我不会忘记你的。”

    原本还低垂在迦楼罗的身侧的右手仿佛破碎了空间，仅仅一瞬间便突兀的出现在了盘古的额头之上，迦楼罗轻轻的一拂，盘古便闭上了双眼，一下子失去了直觉。

    迦楼罗轻轻将盘古放倒在地，而后自己冲着高空跪拜了下去，轻叹道：“八部众神祖在上，请原谅弟子今日之罪行。如今日夺舍成功，他日定当潜心苦修，积造功德。”

    迦楼罗跪拜完毕之后，盘腿坐到了盘古的身前，他身上的绿光大盛，璀璨夺目，瞬间将盘古包裹住了。

    盘古的身体慢慢漂浮了起来，而后直立、盘腿，坐在了虚空之中，迦楼罗的身体也慢慢脱离了地面，于盘古面对面而坐。这一切都倚仗于迦楼罗玄功通神，他一边放松着自己的身体，一边操控着盘古的身体。

    盘古的双眼随后睁开了，不过里面没有半丝光彩，无比的木然，似乎根本没有半点生命迹象。

    “夺舍！”迦楼罗一声低吼，他的双眼中射出两道宛如有生命般的绿光，直冲向盘古的的双眼。刹那间，盘古的双眼变得幽光森森，两道绿光成功占据了他的双眼。

    迦楼罗的头顶跳动出一团淡淡的绿色光华，缓慢的向盘古的头顶漂浮而去。那一小团绿色光华似乎在欢欣跳跃，发出阵阵的轻鸣，在距离盘古头顶半尺距离之后急骤加速，快速向下冲去。

    夺舍即将成功，迦楼罗如果成功占据了盘古的身体和神识海，毫无疑问，盘古原本的意识将被碾为粉碎，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然而，就在最后关头，那一小团绿色光华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一般，惊恐的尖叫了起来，发着刺耳难耐的尖刺声音，飞快逃离而去，瞬间没入迦楼罗的头顶。而盘古眼中那两团绿光也在此时快速冲离而去，涌进了迦楼罗的双眼。盘古那没有光彩的双目再次闭合，一点也看不出像是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迦楼罗身形大震，口中鲜血狂吐不止，他身体散发出的绿光渐渐暗淡，头上乌黑发亮的发丝在剎那间又变成花白一片，脸孔上也渐渐现出了皱纹。惊变发生后，迦楼罗受创极重，由中年人的样子又变为了一个迟暮的苍老老人。他的身躯剧烈摇晃了起来，最后忽然自空中跌落了下去，盘古也跟着跌落在地上。

    树林内一片宁静，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迦楼罗才艰难的爬了起来，脸上充满了苦笑。血水染红了他的衣襟，他长叹声，自言自语道：“自作孽不可活啊！”说完这句话，他便不再言声，开始打坐调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盘古从昏迷中醒来，睁开双眼，已经是漫天的星斗，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蹭的一声快速跳了起来，舒展着筋骨，观察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不妥。

    “不用看了，你没有丝毫损伤，夺舍失败了……”迦楼罗满脸倦容。疲惫的睁开了双眼。

    盘古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迦楼罗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正在打坐调息。他的体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身躯佝偻，原来熠熠生辉的双眼已经有些混浊，满脸皱纹堆累，雪白的长发尽显迟暮苍老之态……

    “这是……夺舍失败的后果？”盘古心中既喜又忧，身体总算没有被人占据。但眼前这个无从揣度的老人会不会恼羞成怒、不计后果的报复他呢？

    “咳咳……”迦楼罗咳出一口鲜血，而后收功而起说道：“自作孽不可活啊！你不要担心什么，我不会再对你不利了，我们不如坐下来好好聊聊如何？”